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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这样想着,他恭敬地行了礼,便躬身站在一旁, 垂首听皇上说话。

有一阵没有见面了,刚进来的时候乍一看见身形清瘦、挺拔如竹的青年站在那里的时候, 迎景帝心中便骤然升出一阵惊异之感。

记忆之中的宋仁贤有些怕他,经常在他面前畏首畏尾的不敢直视自己,背地里却经常打着他的名号耀武扬威,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是如此,虽没给自己造成什么困扰,可这样的性格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所以即便他长得不错, 向来贪恋美色的迎景帝也从未多看过一眼自己的这小舅子。

但现在,青年的目光澄澈明净,看向他时清亮如水,虽恭敬有礼却不见半分畏惧,反而不卑不亢,哪里还有半点儿以往贼眉鼠眼惹人生厌的样子?

迎景帝愣了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说:“爱卿辛苦了,朕此次召你回来是、是考虑到凤城日后必将陷入危机……你姐姐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常年在外,正好你立了功,便可以顺理成章回到京城……”

他从前厌恶宋仁贤,所以甫一接到赵平递上来的密报,说凤城遭逢大昌入侵,再听众臣子一劝,便没有多想,只觉得宋仁贤难当大任便将人召了回来。

但提前想好的“杯酒释兵权”的话,在脱口而出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打了结,他忽然开始心虚自己在京中给宋仁贤随便安排的那个位置是否合适。

——一个小小的翰林院文职,既没有权也没有钱,其实对宋仁贤来说与其说是回京受赏,倒不如说是间接地又给他降了官职。

皇上正心虚着,顾言之却全然没有异议地同意了,还谢恩道:“臣感激陛下体恤,臣领旨。”

他声音平淡到没有一丝起伏,偏偏又带着几分恭敬,不仅不会叫迎景帝觉出他的不满,反而还会因为他的没有异议而过意不去。

迎景帝亲自走下台阶将他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