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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 怀愫 994 字 2个月前

承佑到底还是小儿,见着喜欢的点心眼睛一亮,跟着又脸红起来,卫善捏捏他的面颊,把他抱到床上去,让他和太初如意两个一块玩。

隔不得一刻王忠把承吉也抱进偏殿,承吉挨在他肩上睡去,王忠将他送到东屋,躬身对卫敬容道:“太孙殿下乏了。”

承吉先还不住踱步,不一会儿人就犯起困来,不住打着哈欠,小太监请他去歇着,他头一歪便睡了过去,王忠这才把他抱进偏殿来。

卫敬容接过承吉,让他睡在榻上,小太监抱了薄被来,替他盖在身上,卫敬容摸摸他的手:“劳烦大监了,里头如何了?”

王忠微微点头:“娘娘不必忧心,吴太医与范太医两个正在下刀,先用金针封穴止血,又用银刀刮去腐肉,这会儿正在用药拔针。”

蜡烛都已经烧去了一半,夜早就已经深了,范太医是太医院中的金针,别人能逃,他逃不开,还得盯住吴太医,让他下刀更快更准,金针虽能止血,但若是时候久了,气脉难通,正元帝的这条腿能不能再站起来可不一定了。

若不是痛到极致,正元帝也不会肯动这样的刀,王忠一面说,杨宝盈一面竖起耳朵,凑过来道:“母亲也别太担忧了,父亲有真龙护体,必能化险为夷。”

卫善看她一眼,杨宝盈说完了又问王忠:“我们王爷此时可好?他的腿伤还未痊愈,却怎么也放心不下父亲,非得去殿前守候。”

王忠笑呵呵道:“殿下倒还精神,才刚陪着太孙哄了许久,太孙就是跟殿下一块玩得累了,这才乏力。”说着看了躺在榻上的承吉一眼,承吉睡得极香甜,一路抱过来一点都没醒,脱鞋脱袜更是毫无知觉,倒似是去秋猎跑马了一般。

卫敬容点一点头:“知道了,大监去罢,若有事立时报给我知道。”

魏宽手里只怕是扶承吉登基的密旨,正元帝唯一信任的也只有魏家,秦昭大军在外,以魏宽的能为也压不住三路大军,这才把姑姑和自己都留在这殿中。

可卫善既不担心也不害怕,大军在外,魏宽就算为了尽忠要扶起承吉来,也不敢动卫家动卫敬容。正元帝要是死了,事情还更好办了。

殿里人人各怀心思,直到三更,紫宸殿里才报出来,说正元帝已经醒了,他都醒了,承吉还睡着,卫敬容喝了浓茶提神,越是夜深越是清醒,虽阖着眼却没有半丝睡意,一听消息立时起来往前殿去。

正元帝腿上裹着皮条,这会儿血已经止住,吴太医的银刀在他腿上开了小口,把毒血放出来,又叮嘱道:“往后几日会生脓疮,陛下不要恐慌,毒在发外头便是要好了。”

正元帝人还发木,一抬眼看见魏宽,心中略定,哑着嗓子道:“知道了。”

卫敬容与妃嫔们便是此时进得殿来,殿中还有不曾消散的血腥味,卫敬容看他躺着,坐到榻边:“陛下觉得如何?”

卫善紧步跟在其后,越过魏宽时,身侧手指比了一个二,卫修比魏人骄先一步找到了魏人杰。

魏宽虽派魏人骄去了晋地督军,可魏人骄在晋地就是个空架子,底下的副手是吴三,魏人骄本来也是一心去寻弟弟的,和秦昭的人争权,若是魏人杰尚在人世的消息传了出去,正元帝又会如何对待魏家。

自己才刚出生的女儿就被赐婚给了太孙当太孙妃,魏人骄满心火气无从发泄,魏宽与正元帝曾经还有兄弟情在,魏人骄与正元帝却无这份情宜。

他到了晋地四处的探访,却一无所获,既怕弟弟还活的事被人知道,又怕弟弟受了什么伤痛,这才许多年都不送信回家。

卫修一到晋地便被秦昭调去当市令官,他当这个官儿不轮不类,正经科举出生,又是辅国公卫家的少爷,秦昭却给了他一个八品芝麻官。

当时人人称奇,只道卫修是想着要升官,清江当过官员,又往边陲来涨些见识,往后一路青云升到中枢也未可知。

卫修当上市令官的头一日,便学着京城东西二市,把卖同种货物的都划分到一处,卖银器和卖皮货的各有摊位,一日进城时有货物多少,出城时有货物多少,都要捡点,避免逃税。

待他用了一个月的功夫整顿了胡汉商市,皮毛货物从哪儿来也都有数,从里头挑挑捡捡,盯住了个小孩儿,他虽年小取出的皮毛却是好货,皮上半个洞也没有,这一手箭术当世能及者不过其三。

市集上的人都知道这个孩子,父亲死了,母亲病重,本来一家子活不下去,突然之间就学会了打猎,打了毛皮料子换粮食,一家人就在胡汉商市边的胡人聚集地里长住了下来。

除了商市通商之外,自然也有私下交易,其中就有汉人跑去聚集地收毛货,给的虽少些,便不必交税,自然有人肯卖,卫修打着整顿的旗号往那聚集地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