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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都说不上,这桩亲事里到底是谁更倒霉一些。

但这就是个包办婚姻的时代,她再努力,到头来该嫁给谁,都轮不到她来选。

自然也轮不到司马煜和谢涟来选。

她在风里吹得久了些,早饭也没有吃下去。下午便觉得仄仄的,到了夜里就发起热来。

一病就是大半个月。

冬天来得快。各房里已经点起了熏笼。

眼看就要是腊日,阿狸又被选为太子妃,王家的这个冬天,显然要过得与众不同。腊日团聚那天,连远在巴蜀戍守的族叔也赶了回来。家中忙年更甚,自然比往年更多些琐事。

只阿狸一个人无事。

如今外间的交际应酬,她阿娘已不带她出去。因她那一病,家里人也不想再给她压力,比起一周目里的对她的管束,这一回反而是放纵安抚的居多。

嫁妆之类自然也不用她来绣。

倒是嫁衣,她其实早已经绣好了。只是太子妃有太子妃的定制,她也注定穿不上自己绣的了。

阿狸也不想叫她阿娘忧心,便也不肯闲下来。无事时便常在书房里泡着,琢磨竹简上那些她不认识的篆字打发时间。偶尔也寻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字帖临摹。

这一日午后,她在书房里临帖,察觉到的时候,天已经阴下来。

屋里里光线昏暗,连书上的字都蒙了尘一般。光阴原本就是宁静的,此刻连香也焚完了,便越发有种凝滞的古旧感。

阿狸坐在一幢又一幢的书架之间,四周悄寂无声,除了她没有一个活物。一时仿佛连她也成了那没翻过去的书页上的人物。

想想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由,阿狸竟觉得,她这么想其实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