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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秉正道:“你却十分护着她。”

采白垂了头不说话。

苏秉正便懒懒的挥了手,道:“你且起来。”

采白起身时才觉出腿上发软,探手撑了一把,才站起来。

苏秉正瞧见了,垂眸饮了一口茶,方道:“姑姑坐下听罢——”见采白扶着椅边儿坐下了,才又说,“卢妃虽像阿客,可她毕竟不是阿客。姑姑对阿客的忠心,只合留给三郎一个,旁人都是不配的。”

采白沉默不语,苏秉正也不逼她表态。只静静的坐着喝了一杯茶。时光流逝得缓慢,他面色宁静,眸光却沉。

有些事纵然已经过千百遍思虑了,可该有结论时,也依旧是艰难的。

“你且下去吧。”到最后,他也只是挥了挥手,这么说。

外间风声细细,吹折经冬的残枝,也只有细弱的折裂声。可屋里静了,那脆响便能惊人。苏秉正只觉心烦意乱,不胜其扰。自《十洲记》上抬头,道:“灯花跳得乱。”

吴吉忙带了人来剪烛芯。乾德殿烧的是花树,百千盏油灯攒做梅树模样,每朵梅花便是一盏油灯。那灯工艺巧,油也精炼筛滤过,烧起来平稳明亮,从不爆灯花。可皇帝说不好,又能如何?

内侍们将灯芯修了一遍。苏秉正望着烛火,也明白是乱由心生。便将书丢在一旁,怔怔的坐着出神。

——那侍卫招供了。

他本是涿州人士,也是卢佳音家乡故知。这些年帮她传递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那件珊瑚如意。与宫女之间反而并无情弊——原本那宫女就是帮卢佳音送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