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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确实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抛弃了良哥儿。她从来就是个贪慕富贵的女,只他总辩不出罢了。

“就是看活的不畅快,”她就又想起了良哥儿的话。彼时晋国公府花繁叶茂,孙辈少年们俱当无忧无虑的年纪。良哥儿就跨站桃树的枝桠上,摇落了满树花雨。他挑着明亮的双眼望着她,“所以忍不住就想找麻烦。生气起来的模样,真是鲜活好看。不知道笑起来时,又该多么的明媚动。阿客,要不然给当老婆吧。看这院子里,就只有能令生气。所以,也一定只有,才能令畅快的笑起来。”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就只会笑蠢罢了。”她说。

紫宸殿里的景象,却并非是所说的“受贺”。

苏秉正并几位宰相们正议事,虽说不上乌云压顶,却也绝对不是愉快的。

王宗芝确实已经将叛军击溃了。然而匪首率领残兵逃往突厥,消息传来。匪首已到了突厥将军沙伯略的营中,受到款待。

这其实就相当于战败了——这支叛军苏秉正并不看眼里,只因叛军首领是苏秉良,才特别慎重对待。不但没擒杀苏秉良,还让他逃到突厥的营中?这种战果,王宗芝他还真敢来报。

不只是苏秉正,几位宰相也暗暗腹诽,对王宗芝心存疑虑。

“驸马终究年轻,谋算不老。臣认为,此事可交由柳藩镇处置。”一番讨论之后,还是萧镝向苏秉正进言,“驸马所奏,向突厥交涉一事,也一并移交。为求平稳,还需从礼部挑选稳妥的主事前往协理。”

苏秉正只捧着茶水,默不作声。

几名宰相知道他思索。见他竟冷落萧镝,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没敢打扰他。

苏秉正琢磨了一会儿,道:“驸马前番的手书呢,朕再看看。”

侍从忙寻出来交给他,苏秉正一目十行的读下去。而后随手丢案上。见萧镝奏完事没得到答复,还站着。忙示意他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