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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秉正随手翻了翻,就放在了一边。

当天过了晌午,乾德殿就有苏秉正的口谕传回少府:请罪表他收下了。既然已诚心悔过,想必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这一次且这么揭过。日后敢再怠慢愚弄,就别怪他暴虐无情了。

随即,少府一系列人事变动、责任追罚也终于确定下来。该罢官的罢官,该贬谪的贬谪,该罚俸的罚俸。倒也不算太大的动作,相比于当日苏秉正的怒火,这结局还是让少府监长松一口气的。

卢毅觉得很懵懂——他写完了请罪折子就回家睡觉了,留一群各怀心事的人惴惴不安的等待转机。自然也就不明白他下午去官衙问报道流程时,迎接他的一张张友好的脸所谓何来。还在想这也太热情了吧……跟他想象中的官场截然不同,真有些无所适从啊。

“卢大人高才……”“一本就结案了……”“多亏了卢大人啊……”

卢毅:“哪里哪里……”

心道:他们在说什么啊……难道是昨天熬夜写的请罪表?少府干的都是什么事,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难道每天的正事就是因为没该皇子选对奶妈请罪?不是掌管山海地泽税负、御用百物百工兼钱币鼓铸事物的吗?难道不是很庞大、重要、严谨的机构吗?怎么看着这么像禄蠹米虫啊!

不过他的清闲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皇帝的态度摆得这么鲜明了,少府监又不是真的昏聩老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然要迎合上意,栽培卢毅。

——确实如卢毅所想的,少府不是什么清闲的机构。

卢毅入京一事,卢佳音是从采白口中听到的。

“还没上任呢,就先写了道请罪折子。”采白说着,脸上就浮现出笑意来。对这位范阳卢氏未来的宗主,采白也是天生就存了一份好奇和好感。她比卢德音年长许多,自小在卢家长大,受夫人所托照料卢德音。随卢德音入晋国公府事已十六岁。对范阳卢氏的感情只怕比卢德音还深些,“听陛下的意思,写得很好。不愧是进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