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页

她便记起幼时穿的绣鞋,初拿到手时百般珍惜,不留神一脚踩到泥里去了,再瞧见旁的泥坑便也不会留意去躲了。

——屈服过一次,到第二次怎么可能就宁死不屈了?

所以她后来经常想,如果他们也像行寂那猪一般威胁她,她肯定也会一一屈服。

但他们没有——他们一个个都将她当□□般,不由分说按倒在地。每一个都如饿狼般急不可耐,垂涎三尺。并且只当自己在糟蹋一双破鞋,毫无负疚。明明在此事之前,都是同常人无异的,纵然没有多善良,却也不会明火执仗去作恶的庸人。

木兰观中旁的女冠子也悄悄迎来送往。

她意欲整治,那道婆却说,“真是一人吃饱,便不管旁人饥寒啊。”

又有年轻的女冠子低眉敛目,“道长到来前,不得不如此谋生。道长来了,本以为不必再过这样的日子,谁知却是空欢喜一场。”

早先她的信众亦纷纷弃她如敝履、恨她如寇仇。为表清白,传播、证实起她的淫恶来,亦比旁人更卖力。

终于到了连瘟疫,都说是她的秽行所召来。

明明是她授他们成方治疫,他们一个个心知肚明。可一旦得知法泽寺也开始散发同样的药材,便忙转口风说,他们都是吃法泽寺的方子获救。

她很快便认清了现实,知道自己终于身败名裂,再无法在巩县立足了。

可是回到南洛,也并没能重新开始。

巩县有人入洛,路过南洛碰见了她,当街羞辱,故意将巩县的流言宣扬得尽人皆知。

幸被父亲的故交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