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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愣了一愣,道,“岂能人人都如此胆大包天?”随即立刻便回味过来,“这是阿爹的意思?”

十四郎没做声这固然是天子的意思。可是这些日子他跟在天子身旁,听主战与主和之人互相争论。纵使只凭自己的判断,也知谁更中肯清醒些。何况管钱粮的、本该最知道国力虚实的那个人,都说不能半途而废了。为何太子反而想不明白?

太子自己猜中,却又叹道,“可惜人人都说阿爹想罢兵,我便只准备了说罢兵的奏答……”

十四郎以为他要焦急准备起来了,谁知太子苦笑一下,道,“罢了,前面还有那么多宰相呢……阿爹又何尝是想听我怎么说。”

正说着,忽听外头马蹄答答。片刻后,车夫双手呈进来一个犹冒着热气的纸包,道,“殿下吩咐去买的东西送来了。”

那纸包打开,略带焦酥的麦香与丰腴咸鲜的肉脂香相缠绕的熟悉香味儿扑鼻而来。

竟是瞽婆家的肉毕罗。

太子将毕罗递给十四郎,笑道,“快马买来的。快尝尝,跟你当街吃有什么差别。”

上马车前十四郎便知道,车往北去,同东市的方向正相反。只是他对太子素有孺慕之情,便不点破。只准备送太子回到东宫后,再折返回去。

谁知太子竟先替他想到了。

十四郎心下复又柔软起来,对上太子含笑的双眸,原本就不知该怎么说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他便先呈一张毕罗给太子,太子摇头道,“大清晨的,我可吃不下这么重的东西。”

十四郎便自己吃,只觉今日的毕罗比往常更胜十倍的熨帖暖和,可他心中滋味却也一言难尽。

吃完一张,正要去咬第二张时,忽听垂涎之声。

太子眨了眨眼睛,“……看得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