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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晋便问,“如果有人敢娶呢?”

“那也不成。”韩娘笑道看着他,“……我虽然落魄,可也不是谁娶我都肯嫁的。要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令狐晋说,“……‘但如峤比,云何?’1”

韩娘弯了眼睛,轻声答道,“固所愿也。”

她跪坐在他的衣冠冢前,奠了一杯薄酒。

在华山出家这四年,她曾无数次坐在这里陪他看云卷云舒。但相聚日短,别离日长,一个人缅怀两个人的事,总归是有尽头的。

终有一日她忘却初心如大梦觉醒,于是捐却昔日种种,释负前行。从此是梦中之所非,非梦中之所是,再不是当初他遇见、并喜欢上的那个姑娘。

可他的人生早已被斩断在梦中,再无反悔、重来的机会了。

她那愚不可及的梦,吞噬了他的人生。

那是她唯一不愿醒来的美梦,那也是她唯一爱过的少年。

她将那坠子挂在了被她当作墓碑立起的青石上。

若当初没有喜欢上他便好了。

若重逢后没有人认出他便好了。

若不曾痴心妄想能和他在一起便好了。

若他还骑在栎树枝头,自在无忧的吹着风……那便再好不过了。

泪水从她脸颊上滚落。

千言万语俱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化作唯一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