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了半天,也知道吼不出什么结果,于是愤怒的双手插兜,出去吸烟去了。

我面前演乔深他妈的演员看了我一眼,嘴角泛着点说不清楚什么意思的笑,反正让人不太舒服,她叫助理拿了玫瑰水的保湿喷雾还有冰糖炖的补品,到旁边休息去了。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德艺双馨的中年女演员,她就比乔深早出道个五、六年,因为似乎大概也许终于没有红起来,于是就到偶像剧里给乔深演妈来了。

四周全是窃窃私语的,当然,那些声音我都听的很真切,诸如,我没有见过像她那么木的演员啊,她到底会不会演戏啊,就是找个扫地的大妈都比她演的好啊,还有,乔深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样,怎么会和她这样的人有绯闻,一定是她自己抹黑乔深给自己炒作。

总之一句话,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演技贼差的居心叵测的贱。人。

可是天知道我是真心想要演好的,无奈事与愿违,越是努力,动作和面目表情就越僵。在我ng了20次之后,导演终于蔫了,他跟城市外面那些农田里面的经过了寒霜降世之后的茄子一样。他抬手摇了摇,好像没有力气说了一个字,“散!”

忙活了一天的剧组众生,就如鸟兽散,十分钟之后,片场就安静的犹如墓场。

我收拾自己的东西,拎着昨天sion张刚给我的一个巨大号的never full下楼,到了电梯间,正碰上赶电梯的几个剧组的同事,她们正在快乐的八卦着,看到我,马上安静了下来,我们一起安静的昂着脑袋,看着电梯门上的红色数字在欢快的跳跃着。

叮的一声,门开了,我们一起进去,不过,最后一个女生刚进来,电梯系统叫了几声,超重了。她尴尬的看着对面的我们,一秒之后,她对我说,“alice,谢谢你让导演提前收工,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那个,我不能迟到的,可是整个大楼就只有这一部电梯,等下一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个,……,你能不能和我换个位置……”说完,又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拜托了!”

这次,尴尬的是我。

似乎我的不近人情才导致那个姑娘不能准时参加他亲爹的寿宴。我太刻薄了,太不对了,就因为我的演技不好,似乎所有的过错都是我。

我感觉我后背十几双眼睛盯着我,让我莫名其妙的开始不寒而栗。

我低着头,走出去,她欢天喜地的走进来,因为太快乐了,电梯门还没有严丝合缝的合上,我就听到她们的爆笑,我抬手在眉毛上擦了擦,感觉有些忧郁。

我老实的等了一会儿电梯,30分钟之后,我才站在上面,等我晃晃悠悠的到一层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华灯遍地了。

sion的小男友今天开party,sion去玩,所以不能接我了,他给了我一些钱,让我打出租车回宿舍,我在口袋里面翻了翻,决定剩下这些钱,于是就提拉着人字拖去等公车。

刚转过路口,就感觉到我眼前骤然亮起刺眼的汽车大灯,照我的立马变成瞎子,就连车灯灭了之后,我还得缓好久,才让眼睛重新看到东西。我揉了揉眼睛,就看到眼前停着一辆黑的比黑夜还要黑的黑色奥迪a8,它鼻子上挂着的四个整齐划一的圈圈,让人看上去,双眼立马变蚊香。

车门一开,从里面伸出一双笔直的长腿,然后,才从驾驶座位上挪出来一个勋小暮。他的上身穿着粉贝克色细羊绒编制的极具现代艺术感的破洞毛衫,下。身则是规矩的‘7’牛仔裤,脚上一双gui银色鞋,活像《东成西就》里面穿上轻功飞天遁地鞋子的梁朝伟。

上个星期五,我们最终不欢而散。他先是喝多了讲我认成了苏离,平心而论,他没有认错,可是由于我们两个这个悲惨的命运和生生死死的间隔,我又不能说他认对了,于是他马上自我清醒,厌恶的对我说,“我知道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愚蠢之极、对男人欲迎还拒、自己以为自己很聪明的gold-digger!”

他似乎对于让我这个他在心底鄙视的卑贱女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感觉到由衷的难堪和愤怒,于是,他接着酒劲,差不多骂了我整整十分钟,再我始终沉默和他最后说无可说的时候,他恩准我退下。

我不生气,真的……我就是td的很愤怒!!

——勋暮生!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你不是十三岁!在我已经不能照顾你之后,你就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你的那些好朋友呢?你的红颜知己们呢?你的格尔呢?他们为什么不能让你从悲伤中走出来?还是你拒绝了他们?

我临走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并且把他手中的酒瓶子扔到了垃圾道。他最后像个失控的孩子一样,指着我大声叫着,“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