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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那些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再跑一阵眼看就要踏上地雷。虽然这地雷里还是没能装上tnt炸药,只有爆炸力相当一般的黑火药,但其效果也是相当值得期待的。所有人都紧张地屏着呼吸从壕中望向不远处逼近的敌人,只待那声爆炸响起,就要开枪。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褚掌门耳中忽然传来华朗有气无力的声音:“小褚儿?”

褚掌门紧张地“嗯”了一声,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敌人身上。华朗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知道俩人联系上了就直接说起该说的话来:“这几天可能有涿州守备的人去你那儿接姓褚的一家子,你配合移交一下啊。最好移交完了你带几个给他们保驾护航一阵,我们这边有个接头的地方……”

褚掌门听着这话,看着眼前逼上来的一队士兵,脑中忽地冒出个想法,紧张地问他:“你派的兵上我们山上?”

华朗也有些讶异:“已经过去了啊?不是我派的,是小李他们找的人,是个真正的古代人,怕你们不信,所以叫我提前说一声。”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褚掌门翻身起来,一枪射向了领头那一骑人马蹄之前。领头的将士惊了马,尽力拉住缰绳,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人也勒了缰,有两个离得近的帮他拦惊马,剩下的向后撤成个扇子面,张弓拉箭瞄向拒马栅。

褚掌门已拉栓换了子弹,一纵身跃上栅栏高声喊道:“来者何人,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我天脉?”几师弟们都面面相觑,不知师兄为什么突然跳出去拦他们这一下。唯有尹掌门自以为看穿了师兄的用心,淡然教训师弟们:“师兄终是心善,舍不得杀人。”众师弟都觉着这解释十分合理,也就不再多问,依旧架着枪瞄准,准备掩护师兄。

褚掌门立于栅栏之上与人对答,那人面色不豫地看了眼褚掌门,却又在看到那支枪时缓下了神情,高声答道:“哪一位是这山上做主之人?本官是蓟州军牌杜金阁,烦请阁下通传一声,我有要紧的事情要与天脉掌门说。”

果然是当兵的,可是涿州守备怎么派了蓟州的军牌来找他?褚掌门心生疑惑,依旧端着枪答道:“我天脉一向不曾与官军往来,阁下究竟有什么事,不妨与我说说,我也好为我们掌门通传!”

那人又看了他两眼,张了张他身后果然再没人出来,也只能跟他交待了:“在下是受贵人之命来见贵派掌门的,劳小哥通传一声。此事若成,自有你的好处,若是出了半点儿差池,你们这些江湖草莽,怕是担待不住!”

什么态度?一个小小的军牌而已,居然敢跟他七品中书这么说话!褚掌门忍下怒气问道:“是哪一位贵人?我派掌门也是见过皇上、受过封赏的,任他什么贵人也贵不过宫里的贵人,阁下何必说话之间如此看低人?”

外头问着来者,里头还抱怨着华盟主:“这什么人哪来的,古代人阶级观念也太强了,一小当小军官的就不把我们江湖好汉当人看。我看这些人这么没素质,一点也不像好人,会不会根本就是假的?当天我们是把姓褚的一家子关起来了,弄不好他哪个朋友夹着下山了,找了官府的人来救他吧?对了,他们来之前你们定没定什么暗号之类的?起码也得有个认证身份的法子啊!”

“有暗号,你别心急,这不是还没说到嘛。”华朗心平气和地听他埋怨:“这事本来早就定下了,要不是我这些日子受了些伤,身边太过忙乱,也不会拖到此时才来告诉你。幸亏还没误事,不然真是我对不起你了。”

华朗居然受伤了?褚掌门这一惊非同小可,不顾场合连忙问他:“你怎么受的伤?太子那些人打的?你们工作环境这么艰苦,我这有点事自己其实也能应付,不用那么自责。”

华朗连忙说:“不是,是去探密道时,不小心漏看了个机关,险些伤了眼,幸好是避过了,擦掉了太阳穴上一块皮。那机关好久没用过,带了锈,有点感染,不过我用了药了,现在已经控制住了,没什么大事。”

伤在头上还不叫大事,这万一一感染,再来个脑膜炎什么的,人不就完了吗?虽然死了还能再穿,可是受的苦谁能替他扛着。褚掌门自责不已,连声说:“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机关呢。我要是当时再多问两句,褚垂裕肯定能把机关什么的都交待出来,你也就不会受这茬罪了!”

华朗倒是不甚在意,反过来安慰他:“你又不是专业人员,哪能问得那么周全。再说我们华家就搞机关的,我愣能让机关伤着,是我学艺不精,真不怨你。你那儿不是还有人吗,老跟我这说话,别让人看出破绽来。对了,我先把暗号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