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意思?你几个父亲,几个祖父?威廉的嘴张得极大,脸都拉长了一半儿,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试管婴儿也好,克隆人也好,那都是什么时候才发明的了,别说这俩爷爷,就是两个父亲,那也太科幻点了吧?还是说,他们魔教教主其实都是抱养的?不对,这祖孙三代长得还是挺像的……那就是先和前妻生了孩子,然后离婚了又找了个男朋友?

他脑子里想的,虽然没好意思问出来,也都在脸上写着了。那位气象员爷爷看着他这副傻样,笑咪咪地胡噜了他一把,亲切地教育道:“别想太多了,这是他们魔教的专利,比什么克隆人的都早,而且不光能生女儿。当初党生怀孕时,我比你还傻呢,等回来你们自己有了孩子就习惯了。”

气象员爷爷不仅关心未来孙媳妇的心理状态,更关心亲孙子的生理状态:“狗剩啊,威廉以后就住教里了吗?你们俩是另盖一间房子还是把这儿修修啊?今晚上你们怎么睡?大过爷的也不能让他在院子里这么冻一宿吧?”

别人都能住差点,这个外国来的孙媳妇可是绝对不能委屈着的。党生教主笑咪咪地拉起威廉的手说:“好孩子,你放心,咱们教里就算穷点儿,给你和狗剩腾间新房还是腾得出来的。今天晚上你就住下吧,过两天就到十一了,正是结婚的好日子,我们在省里给你们订桌酒席,先把事办了,将来你们再出国领证也就不着急了。”

独圣教主难得有一回和父亲想到了同一件事:“是啊,狗剩他们在外国怎么办事咱看不见,眼下回国了,就得在省里正式操办一回。我到十一还能请个假,正好给他们订酒店,威廉那边能来多少人?咱们教里开五十桌就差不多了吧?也不用叫外人,就自己人热闹一下完了,省得人家看见狗剩找的对象是个男的,还得东问西问的。”

两任老教主虽然退位了,在教里的地位也是非同寻常的。既然他们订下了结婚的事,教主本人也不反对,这事就算成了。威廉也不直接留了下来,跟着教众一起踏歌赏月,学起了苗族舞蹈,又足足被灌了两瓶白酒。喝得不分东西南北之后,他就被人架到了地宫里,过上了最高待遇的夜生活。

地宫里这些年也修葺了不少回,不仅家俱齐备,还有暖气空调,后山他们自己安了发电机,把空调一开,比外面的宾馆住得也不次。当然,这也只是普通的教众和游客待遇,所谓最高待遇的夜生活,重点是不在物质享受上的,而在乎精神方面。

比如说,爱情。威廉半醉半醒地看到教主在他身边换衣服时,整个人都懵了,一身酒意立刻消散无踪,警惕地从床上爬起来,在门口左看右看,差点就登着柜子去看天花板上是不是藏着人了。教主刚把睡衣系上,一抬眼就看见他在那儿扒来扒去的,立喝一声:“干什么呢,不老实睡觉!”

威廉终于停下了手,目光闪闪,望向教主时略带了几分担忧:“咱真就这么睡了,行吗?这是你们魔教的地方,我老是不大安心。你父亲和爷爷不还在嘛,会不会嫌我不……不守规矩?”

教主双眼死死盯住威廉,看得他不敢喘气。看了许久,教主终于绷不住,仰头笑了起来,笑得威廉莫名其妙,越来越觉着紧张。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教主忽然站起身来,从桌子上端了一碗浓黑的冒着热气的药汤递到了威廉面前:“党生教主说你身体不好,外实内虚,特地给你熬的药,趁热喝了吧。”

那药透着咸苦的味道,闻一下就让人作呕,威廉苦着脸不愿意喝,频频给教主抛着媚眼,恨不得让他忽然对自己心生怜惜,免了这顿苦药汤子。教主平时小事都顺着他,但吃药这种大事是不能任性而为。别说威廉甭想免了药,就是他自己也热了一杯黄酒,从一个维生素瓶子里倒出一粒党生教主新炼的药丸喝了下去。

“这是什么药,你病了吗?”威廉脑子还没转过来,愣愣地望着教主的身影,右手一歪,手里的药汤就缓缓地滴到了地上。水滴落地之声响起,教主就睃了他一眼,手伸出来向上一托,用气劲重新把碗扶平了。“快把药喝了,甭想混过去。本座是不擅配药,不然早弄出给让你喝了。算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把这碗喝了就比没有强。”

话说到这份上,也不管威廉还有什么想头,教主身子一轻直接踏到他身前,接过药碗就给他灌了下去。“以后每天一顿,你的身体不好,遗传基因就不行,将来影响孩子发育。什么时候咱们有孩子了,什么时候这药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