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三位干部心中齐齐有一片凉风刮过,立马把注意转到了半空中的教主身上,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弄回总坛。那个威廉实在不行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反正最重要的是把教主弄回去生个小教主,然后好生在教里养大小教主,千万不能让他东想西想,再跟长辈们学坏了。

至于威廉愿不愿意回中国,那完全不在魔教这些人考虑范围之中。教主要带他回教已是抬举他,敢不乐意的话,给他下一副桃花蛊,让他离了教主三里地就蚀心而死不就得了?教里杀人的蛊虫最近用得虽然费了点,但情蛊还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尤其近十来年,除教主外,一个还处于恋爱结婚年纪的少年教徒都没有,大把的情蛊都撂在后山生小蛊,别说教主就娶一个,就是娶上三宫六院,那蛊虫也尽够了。

不提党生教主和三位老干部的烦恼,教主这段时间在半空之中也颇费了一番波折。方才他想到威廉有危险,不管不顾地就冲了上去,可威廉没出什么事,事却找着他来了。

本来空中一片详和宁定,就连威廉上去左探右探,也不过令那几架直升机晃了几晃,避着他而走,可教主飞上去时,又是一颗子弹迎面向他打来。威廉离他极远,又专注在那些直升机里的人物上,并没注意到有人在狙击他;他对飞行又还不大熟练,只能凭着腰力在空中一跃,躲过了爆头之险,胸口却硬生生地接了这一记。

那子弹本来是两千米的射程,一架飞机也经不起两枪,何况是人呢。教主半空中当胸受了这一击,虽说被防弹衣挡着没出人命,却也震得骨肉生疼,身子翻转了几圈,朝着另一架直升机方向直撞了过去。就在半空飞着的时候,教主就觉着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盯着他,一股危机感猛然涌上他的心头,右手抬起在头上一挡,就觉着手臂外侧一痛,一股大力推着他往前冲去。

自己遇到这般危险,威廉竟然不赶紧过来救他,枉他对威廉一片拳拳爱意,还怕他出什么事,急急地追到天上来。教主此时浑身伤痛,又总是调不好这推进器的方向速度,心中烦躁之意一起,也不管自己上来是干什么的,高声叫道:“威廉,本座受伤了,快替本座把这些人都打下去!”

虽然是在数百米高空之上,两人之间也隔着不远的距离,然而教主这一嗓子是运上了内力的,威廉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回头一看,看见了教主抱臂抚胸在空中飘着,面上全是不豫之色,连忙放弃了找出混在他们布鲁克家族中的杀手的打算,直奔教主就飞了过去,轻轻拥着他问道:“教主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着了,哪疼?”

疼倒不是很疼,要的就是这份关心。眼看着威廉二话不说地就飞了过来,教主的脸色终于也好看了些,一把牵住了威廉的手,把自己背后推进器的能量调到仅够在空中飘浮,叫威廉好好带着他,听他指挥转动。

就在两人还在磨合如何前趋后退之时,他们身边直升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响。威廉专心调整着飞行状态,教主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发现他们上下前后,各方都被人围了起来。不只是围,有三架以上直升机的后门都被打开,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们二人。

如今两位魔使、一位长老和一位退位的教主正在海上的邮轮上盯着他们,要是此时威廉能挺身而出,把这场面化解了,他在教中的地位必然不同。教主对威廉的信心还是有几分的,在他耳边细细叮嘱道:“现在就是你立功的机会,别管飞机上坐的原来是你什么人,眼下可都是要杀本座的人,你要明白孰近孰远。本座在空中转圜不便,对这身衣服上的机关也不如你熟悉,无法帮你动手,你呆会儿动手时要小心,干得漂亮些。”

威廉也看到了那些直升枪外架着的枪管,心中早如明镜一般,知道他手下这些人只怕另选了老板,已经要把他当作布鲁克家的黑历史解决了。威廉双手搂紧了教主,四面打量那些威胁着他们生命的狙击步枪,心内唏嘘不已。

想当年他也是名牌大学工商管理系毕业,在学校时风流倜傥,人际关系网遍布全校,毕业不管多少年的学长他也搭得上关系,还去白宫当了几个月的实习生。眼看着毕了业就能往政界混,他父亲却不小心被人下了黑手,害得他大好的前途付了流水。为了家族的发展,威廉不得已抛下自己的理想志向回家干黑道,就连谈了两个多月,打算将来在华盛顿一起生活的女友都含泪分了手。

可是他为家族打拼了两年多,也曾给他们带来比他父亲还多的利润,就只因为他如今认真要结婚,打算脱离黑道,那些还没捞够不法收入的人就容不下他了。威廉抹了把眼角,向着咸蛋黄似的夕阳伤感地笑了笑。既然人家都无情了,他也只好无义,总不能带着教主一块儿在这等着人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