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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留下的东西里,为什么会有老爷爷的书?

难道刚才老爷爷就在他们身边,是他把白带走了,所以白才会告诉他们自己回到了出生的地方?格拉斯反复回忆着自己见到这本书时的场景,连那只拿书的手也清晰无比地记了起来,手指的长短、形状无不在眼前纤毫毕现,然后他赫然发现了一个事实——老爷爷的手和白的手的确是一模一样。

同样的雪白纤长,手指长短、指甲下端的高度和弧度几乎都没曲别。只是老爷爷后几次出现时白都已经死去,他才没多想过,可是反过来想的话,白死后就连霍桑都感觉不到他灵魂的存在,老爷爷却会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别人都无法看到……

如果他活着的时候能改变自己的容貌,死后或许也能?还有一点他始终未曾深究的——老爷爷第一次出现时,那张脸和初次被他撞见的湖中仙女是一样惊悚诡异的。后来老爷爷变得顺眼了,白所扮演的魔教教主也完全像另外一个正常人,害他好久没能认出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贴近真相,心像是被一双手稳稳地安放回原位,血流温暖而活泼地流过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复苏过来。

就算失去了头生子也没关系,只要他们两个人还在,都能够好好的,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孩子,很长的岁月,平静幸福地生活下去。

他握着书回头笑道:“我们走吧,白被老爷爷送回家了,他真的没事。”

霍桑也安心了,难得地分了一丝关注给他,看着他的手问道:“你手里那本书给我看看,我记得白以前常常躲在房间里偷看一本书,而且不让我看见,就是这么本包了书皮的小册子。”

格拉斯若有所思地把书递给了他,霍桑翻开看了看,确定道:“就是那本书。刚才白手里什么也没拿着,他消失之后衣服都没了,这本书却落下来了,看来不是本普通的书。”

的确不普通,或许也是跟着他的灵魂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吧。

格拉斯把这个秘密咽到了肚子里,低下头摩挲着小册子,专心老爷爷每次出现的细节,神色不知不觉越发严肃。

阿苏尔带着妹妹收拾好这座大厅里的魔族,用光明之力瓦解了布拉德公爵那座抽取生命的魔法阵,最后放松地伸了个懒腰,笑得阳光灿烂:“终于能离开这地方了,又知道了神眷者还活着,真是值得高兴啊。”

高兴之余,他就盘算着回了地表世界之后让白做一顿正式的祭礼,请诸神上门见证阿苏尔找到了血裔后代,顺便也用美食安慰这些日子受伤的心灵。霍桑是个慷慨大度的神祗,当场拍板决定借出厨子,并且果断要求:“这场宴会还是开在我的神域吧,让他们带着礼物来吃,吃完之后就赐予白神职。我实在受不了明知他死去,等着他的英灵回归神域却总是等不到的日子了。”

太阳神本想反对,但转念一想,神眷者已经是他儿媳妇了,哪怕现在算是农神手下的次级神,结婚之后还是要跟丈夫住在一起,也就回心转意,答应了霍桑的要求。阿丽安娜本来就跟这两个神眷者没什么关系,能蹭一顿是一顿,自然只有赞成的份。

三人敲定之后,就把要回神域办酒席的好消息告诉了格拉斯。

然而格拉斯竟不肯答应。

回到玛门的城堡里,众神都准备直接传送回大陆正面,格拉斯却表示,他暂时不会回去。

他抱着那本小册子,简直一刻都不肯撒手,十分坚定地要求留下来。三位神祗都没法理解他为什么不走,格拉斯也不多解释,只抓着一件事不放:“白希望我能为他征服魔域,现在就差一点就能完成了,请你们先回去找到他,等我为他统一魔域,铸好皇冠,我会让玛门打开通道,送我回去找他的。”

他只能说到这一步,更深的原因却是无法向别人解释。

他记起白之前死去那两次,老爷爷复活他的时候,都会要求他做某件事:第一次让他和白分手并杀了魔物为他报仇;第二次是找到他的尸体;第三次则是在白临终前,用尽全力让他吸收魔神的骨骸,也是在那之后才让他杀死自己。所以格拉斯心下猜测——白死后的确可以复活,却不是毫无代价的,而是需要一件事情做交换。

如果白就是老爷爷本人的话,那么他临终那个要求,就是为了自己的复活作准备。而吸收魔骸这件事却是在他进入魔域之后就开始准备,那么与魔骸同时并行的那件事,事不是也和白复活有关?

这件事没有完成,白的复活会不会有什么缺憾?毕竟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那么简简单单地死而复生,这回却是在他们面前散为光点,还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