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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来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挖出的深沟。那里已经漫满了水,水体因为翻起了大量泥沙,几乎是纯黑的。而且从溪里流出来的水还在顺着地面流到他脚边,水面亮晶晶地倒映天光,也映出了他的面容。

可他自己明明板着一张脸,水中映出来的那副倒影怎么会是笑着的?

不好!

一看到那副阴恻恻的笑容,各种鬼故事就从白记忆深处泛了上来。白连忙轻身往后跳,想要离开这片诡异的溪水,可是脚下那滩水也跟着他扑了上来,紧紧缠住他脚下的小羊皮靴子。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就从靴筒外透了过来,然后顺着末梢神经上侵入脊髓和大脑,给他造成了一种整个人都被泡进冰水的错觉。

不用太害怕,冷静,一定要找到它的弱点。对了,鬼怕太阳……才怪!这片溪边树根本就不多,六月底正是阳光最明媚的时候,那股寒意缠上来之前他本来热得都想光膀子了!

他忙从空间指环里拿出火系魔法卷轴,想把这不知哪儿穿来的水鬼烧死。可卷轴拿到手里,他却像脱了力似的,平常在他手里比人民币还脆弱的卷轴现在却似怎么也撕不开。身体僵直的同时,眼前的视野也越来越暗,最后竟似落进太空里一样黑暗冰冷,唯有眼前一抹亮色越贴越近,却是那个长着他那张脸的诡笑男鬼。

他穿越之后一向觉着自己挺帅的,染了头发和眉毛之后尤其有这种感觉,却不想还有一天觉着自己这张脸鬼气森森的时候。那男鬼的身体越来越近,两副身体相贴,一股阴寒的感觉就从贴近的地方侵到体内,像是活生生地被注入了虫子什么的,在他皮肤下蠕动着钻向更深的肌肉和脂肪层。

白简直忍无可忍,在心中念诵着霍桑之名,借用神力填充进自己的经脉骨胳,甚至每一道血管、每一个细胞里。温暖的金光沐浴过他体内每一寸血肉,驱逐了侵入其中的诡异寒气,更是自皮肤表面散发出去,照到了那水鬼的身上。

照上去的时候,对面顶着他脸的水鬼就像是晒了太阳的吸血鬼,脸上迅速灼得发黑溃烂,身上滋滋地冒出白烟。雪白的缠头巾和绣花长袍也褪为阳光也照不进的黑暗,最后脸上身上的骨肉都完全烤化,只剩下一片黑色斗篷,底下露出一对绿幽幽的鬼火。

这是亡灵?巫妖?认出来是外国鬼他就安心了。对他来说,这些生活在世界背面魔域里的恶魔和亡灵就是能力再强,感觉上也没有中国传说中的水鬼、吊死鬼之类那么吓人。

白心里安定了下来,翻手拿出长刀,将神力逼到刀上,挥手便是一道如流星般灿烂无比的刀光划过,将水鬼一劈两半儿。一刀之后,他的速度蓦然又提升了几倍,手中双刃弯刀神出鬼没,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斩向水鬼,将它的身体寸寸斩断,断口处更有神力不停溢出,阻止它的身体复原。

神力光芒最终吞噬鬼影的时候,十几公里外的一片小山拗中,国立魔法学院那名眼底发青的炼金术士达克&iddot;瑟寇忽然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那个神官!我的魔镜术投影过来的巫妖被那个神官杀了!”契约之力反噬,巫妖投影消灭前的怨恨反溯到了他这个召唤者身上,令他双眼疼得如同针扎一样,眨眼间流下两行血泪,就是及时治疗,几天之内也再不可能召唤新的巫妖了。

领队的那位殿下紧咬着嘴唇,叫同伴拿月神殿的圣水来帮他洗眼睛,等他眼中不再流血,才阴沉着脸说道:“神官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鲁特王国有太阳神阿苏勒庇护,还供奉着月神、雷神等十几位一级神,也不是杀不起一个乡下来的农神神官!”

他不顾其他同学反对,只问那个炼金术士:“达克,你召来的其他魔域生物还在吗?”

达克&iddot;瑟寇咬着牙答道:“还在。如果不是这个神官碍事,我现在就可以除掉索斯学院那几个自大的蠢材了。”

“不用急……”殿下冷笑了一声:“先让那只魔物想法接近罗亚学院的人,杀了那神官,然后借那神官的身份杀了索斯学院的领队,等他们两队斗起来,我们就可以等到最后过去收割胜利的果实了。”

炼金术士捂着疼痛的双眼,摸索着用鲜血抹在一片刻了召唤阵的羊皮纸上,低声念着魔域的语言,联系起他召来的另一只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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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现在刨出两枚号牌,又打死了一只亡灵,尽管还挺想躲着主角独自行动的,可强烈的责任感驱使着他,还是用神力沟通植物,先找到了他们学院的领队斯沃德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