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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收个徒弟,又没让你偷人家孩子去,这么做贼心虚干什么?”

任卿的脸色一时半会儿退不下来,悄悄扫了徐绍庭一眼,打定主意这辈子就不提此事,管他知不知道的,只当那系统没这功能就是。清宇真人奇怪地看了他几眼,飘飘摇摇地离开大厅,任卿才缓匀了气息,开始锻炼神魂,解决识海里飘着的那团外来神识。

神魂是人类身体最娇嫩的部分,易伤难补,魔气更是沾之即入骨,非有大毅力不能驱除。纵然他们两人都是天资不凡之辈,要彻底解决神魂隐患,也花了小半年的工夫。

徐绍庭身上最后一丝灰白雾气消失,神魂重新清明透彻,从内视转而外放,便“看”到任卿正跪坐在他面前,唇间含着一粒丹药,小心地撬开牙关喂进他口中。徐绍庭尽量控制着身体,气息一丝不乱,感受着任卿难得的主动亲近,然后在那粒丹药化开,他要退去的时候忽地反客为主,紧紧缠住了主动送上门来的灵舌。

“唔!”任卿吃了一惊,颈子猛地往后倾,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下一刻,就有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和腰背,眼前师弟安静微凉的唇舌像忽然着起了火,纠缠着侵入他的口中,像要吞掉他一样贪婪地扫过所有可以碰到的地方。

这个人终于活过来了,他的心也跟着活过来了。任卿咽了口口水,绷紧的身体渐渐柔软了下来,回应起他热切的索求,直到两人之间分开了一道可容气息通过的缝隙,他脸上的笑容才完全绽放开来,看着师弟深情的双眸,问候一声:“你终于醒过来了。”

是啊,被心魔困在体内这么久,终于醒过来了。徐绍庭不舍得放手,甚至不舍得稍稍移开目光,冲他轻轻点头:“让师兄担心了。我当时只怕你被那头妖龙夺舍,什么也顾不得了,发现他怕我身上的魔气之后,只希望入魔更深些,好把那妖龙从你体内赶出去。下次我一定不做这么让你担心的事,师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就算事先知道了他会生气、担心,他也还是会这么做。徐绍庭没有说出这话,只是将头压在任卿颈边,听着他血脉有力的跳动声,一声声如同响在自己的身体里,和他自己的心跳相重合。两个人的身体和神魂也似融合在了一处,紧密得没有半分空隙,不会被任何人拆分。

在这样跳动的节奏里,他的声音也开始颤动,像是被虫子蛀空了的树枝,在风中发出衰败的哀吟:“有一件事,若不趁着现在心神通透,我就不敢再问了;可是若不问,不知哪一天又会成为我心中执念,缠得心魔发作……师兄,这世间真的有前生后世吗?我上辈子是不是真的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待我这样好?”

第78章

上辈子的事,自从仙帝正位之后,任卿就已经渐渐放开了。而且就是在生前,他唯一还牵挂着点的也是末帝,自己饮鸩自尽之际就已经看通透了这一生,若不是引导者给他展示了当年被公主愚弄之事,又强行把他弄到这世界来,他早就该毫无挂碍地重入轮回了。

可是前生无挂碍,今生却生出魔障来。若不是魔障,他怎么违背伦理,会看上同为男子,还是他亲师弟的徐绍庭,还跟他成了亲呢?

任卿不知是烦恼还是欢喜,抬起手抚摸着徐绍庭的后脑,温言安慰道:“那些都和你无关,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何曾杀过我?不要听别人说了些什么就当真,还压在心里弄出心魔来。”

他说的是“那些都和你无关”,而不是“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徐绍庭不必细想便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他十分愿意假装师兄什么也不知道,假装他们两人之间从没有秘密,可他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能当面说清楚,自己和任卿之间就永远有着一道隔阂,不知哪一天就要翻出来影响他们的情份。

之前他不敢问、不愿问,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一定要问个清楚不可。

徐绍庭慢慢直起身子,紧盯着任卿的眼睛说:“我的神识曾经探入过白明月识海中,得见到他的记忆。无论那个没有武道的奇怪世界,还是我当了皇帝,一杯鸩酒赐死你的事,我们两人现在都知道了,师兄你还要瞒下去吗?”

任卿盯着他看了良久,直看到他口中发苦,几乎忍不住要放弃这问题,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我觉着此事不值一提,但若你心中执念难消,我就说与你也不妨。你入魔之前,那头龙也跟你说了我体内有妖魔控制之事,就从那两个妖物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