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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当初我考取功名後,从京城千里迢迢到了阳明县,县城内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来拜会过我,其实你也明白,不外乎那些拉拉关系、话话家常的事情。我初来乍到,也想尽快融入这里,所以他们邀请我参加一些踏青会、读书会,我也欣然接受。当时有一场踏青会就在贺家村外的一座小山上,经过贺家村时,有个读书人指著村尾的一座房子说:‘那里住著个自命清高的小秀才,考了好几年都没考上举人,偏偏又迂腐得很,每次邀他出来吃酒作诗,他都拒绝,有时候还要把我们骂一顿呢’!”

贺文渊听後气的脸都白了:“哪个杀千刀的嚼这种舌根?还是读书人呢,我看和那些妇人没什麽区别!”话虽这麽说,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气骂人,当年他确实又迂腐又骄傲,不屑与城内其他读书人厮混在一起,每天就是死读书,一心做著考取状元的千秋大梦。若不是“被”穿越,平白多了一份记忆,他恐怕还在书海里沈浮呢。

“於是我对你的记忆,就一直停留在一个骄傲、古板又不愿拉帮结派的读书人身上。其实在我心里,并不喜欢那些一味趋炎附势的人,我从京城远道而来,能与他们攀上什麽关系?那时候我就想,若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叫贺文渊的秀才,他想必一定是个严谨治学的真君子。”说到这里,姜欣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谁能想到,当我真的在礼心那里见到你时,却发现你和我想的大不一样,居然一见面就冲上来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说话还颠三倒四,还创造一些令人摸不到头脑的词?”

他顿了顿:“不过如此一来,我对你兴趣更大了。”

贺文渊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但力度软绵绵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後遗症。

“再然後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本身就对你有兴趣,自然会好好观察你。说真的,你是个非常奇怪的人,有时候,你和别的人一样循规蹈矩,恪守本分,让我一度以为是我看错人了;但有时候你又语出惊人,跳出框架之外,每每给我惊喜。”

其实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那时候贺文渊刚刚接受了穿越者的“记忆”,这份来自後世的记忆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与他本身的记忆发生激烈的碰撞,所以才会导致他一会儿奔放一会儿古板。在两份记忆度过磨合期之後,贺文渊顺利的把那份记忆整理归档,与自己的记忆并排放在了“书架”上,虽然现在偶尔还会受到影响,但已经不会产生强烈的混乱感──换言之,精神分裂什麽的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於是渐渐的,我的心思也越来越重的放到了你的身上。让我真正意识到对你的感情的,是咱们办的第一起案子──杨吴氏落水案结束後,你与我的一段对话。”

贺文渊已经想不起当时说过什麽了:“我当时说什麽了?”

“你那时酸溜溜的说,要给我和小柔留下独处的时间。我回答:我不喜欢那种菟丝花一般的女子。其实这句话我完全是无意识说出口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仔细思考白天的种种,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你的脸,我那时候就觉得,若真要找人共度一生的话,其实……你就挺好。”

之後两人又腻在一处,细细说了些话。与迟钝的贺文渊相比,姜欣元觉醒的比他早太多了。待听完姜欣元的表白,贺文渊才恍然大悟的意识到,之前姜欣元那些似有若无的调戏,其实是确确实实的勾`引,甚至後来还抱来了两只狗认作儿子,也是在变相的旁敲侧击。只可惜那时候的贺文渊什麽都不懂,白白浪费了姜欣元的苦心。

姜欣元说,其实他一直在举棋不定,到底要不要说清自己的心意。因为他并不确定贺文渊能否接受男人,毕竟在读书人心中,同性之间的感情,其实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他怕贺文渊最终还是要成亲生子。所以在贺文渊说出要上青楼的时候,他觉得心中痛苦难耐。没想到最终能两情相悦,让他终於得偿所愿。

说著说著,两人又吻了起来。本来晨间就容易擦枪走火,两人又都光裸著身子,姜欣元的手不知何时爬上了贺文渊的身体。贺文渊刚开荤,根本没有抵抗力,他耐不住姜欣元的高超手法,又稀里糊涂的泄了一次。

贺文渊躺在床上欲哭无泪,明明这个家夥比他还小上两岁,怎麽就能把自己完全拿捏住呢?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贺文渊凭借他顽强的意志,坚决的推开了又欲求欢的姜欣元。姜欣元像是一只没吃饱的饿狗,没精打采的从贺文渊身上起来,与他一同穿衣,那副可怜的模样,真跟他的两只狗儿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