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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爸我妈和我弟,以後……以後还会有我汉子。”

两人一问一答,说的热火朝天。贺文渊使劲的在旁“咳咳咳”,可惜都没人理他。气死他也!堂堂朝廷命官居然当著师爷的面勾搭小姑娘,要不要脸!

说著说著,姜欣元的话题变味了:“小燕,你都这麽大了,说没说婆家啊?”

“没,那些上门的我都看不上。”

“也是,小燕这麽漂亮,肯定眼光高。”

小燕摆手:“哪有,我眼光一点也不高。”

贺文渊心里冷笑:呵呵,真巧,刚好他身旁人眼光也不高,随便一朵路边雏菊就能迷了眼,不知道是不是京城里的牡丹看多了。他直起耳朵仔细听著,想看看姜欣元什麽时候会揭开身上的羊皮。

“哦对了,”姜欣元依旧是那闲谈的语气:“你每次去给牛勇收拾屋子做饭累不累啊?”

“不累……啊!”小燕停了脚步,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麽被套出话来。

“什麽?”贺文渊被这神展开惊到了。等等,给牛勇偷偷摸摸做家务的是小燕,这麽说,她就是蜗牛姑娘?贺文渊看著姜欣元的目光也变了味道,原来县令大人不是色`欲熏心,是锁定目标在套话呢!这样的认知顿时让贺文渊从头到脚的舒坦下来,就像是在三伏天里冲了个凉水澡,走起路都似飘。

小燕这时已经羞的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她捂著脸颊团团转,那模样倒还真像一只小蜗牛,下一秒就要钻进壳子里去了。

姜欣元见她紧张,连忙解释:“你且放心,这事只有我与贺兄知晓,我从未向牛勇透过一丝口风,他并不知道每段时间替他操持家务的蜗牛姑娘就是你。”

“谁是什麽破蜗牛?”小燕又羞又愤的跺脚,窘迫的眼泪都要溢出来了:“我在他身边转了这麽久,他却只把我当小妹妹。成天守著一只破蜗牛以为捡到了天仙,後来蜗牛跑了,他还嘀咕是仙女返天……有做梦的功夫怎不知看看我?”

贺文渊不懂少女心,他不明白为什麽她甘愿为他操持家务,却不直接说出身份呢?“那村人都知道蜗牛姑娘是你?”

“除了他那个呆瓜,这村里还有谁不知?亏他还有脸来找我娘,让她注意一下有谁进出他家,我娘暗地里不知骂了他多少次,说他又呆又笨,让我主动和他说清楚。但、但……”小燕眼泪汪汪,看著好不可怜:“他愿找他的蜗牛姑娘那就去找,我倒是要看看他什麽时候才能知道我的心思!”

……

小燕一直把两人送到村口,红著眼眶冲他们挥了半天手,才一步一回头的向著村里走回去。

贺文渊并姜欣元站在一处,望著少女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谁都没说话。贺文渊想到自己已经二十有三,却连女人的手都没摸到过,顿时觉得人生空虚的很,但看看小燕和牛勇别别扭扭的坎坷情路,又开始庆幸起自己没有遇到过这麽别扭的女子。

啊不对,不应该叫别扭。用“记忆”里的时髦形容词来说,应该叫傲娇更贴切。

贺文渊问身旁人:“你是怎麽知道小燕就是蜗牛姑娘的?”

姜欣元没有故弄玄虚:“牛勇家里的丝瓜藤,靠下的丝瓜都又小又嫩,而靠上的丝瓜都很老很软。这是因为摘丝瓜的人个头较矮,总会下意识的去摘靠下的丝瓜,而丝瓜长得又快,不需要她登高去摸高处的,所以才会出现这样情况。小燕来时,我特意注意了一下她的身高,与丝瓜藤的情况相符,再加之她看向牛勇的目光含情脉脉,恐怕真的只有牛勇不知道她心中情愫了。”

“那你既然知道了,怎麽不直接告诉牛勇,还让他们兜兜转转,不知还要耽搁多久。”

“少女情怀总是诗,即使隔著一层纱,我也不该做那戳破纱的恶人。”

两人一边聊一边行著,山里路并不难走,再加之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即使只有他们二人身处寂静山中,也丝毫不觉恐惧。贺文渊走著走著,忽然像是醒悟一般说道:“也就是说,这个什麽‘蜗牛姑娘’的事件,就这般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姜欣元觉得好笑:“这哪叫虎头蛇尾,本来就没有多复杂,是你想的太复杂了而已。”

“但总觉得心里不是那个味儿。”

“师爷,你不会盼望著再引出什麽杀人案碎尸案的吧,”姜欣元看出了他的潜台词:“咱们阳明县可是治安良好的县,上次出一个杨吴氏落水案已经是几年难遇的大案了。虽然本官也知道案子越多、政绩越好,但和那些相比,我更希望阳明县平平安安。不,不止是阳明县,我希望华国每一分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安居乐业,都能幸福安康。正所谓享富贵不如享天伦,品美食不如品人生。其实我没什麽宏图大志,只望现世安稳,人人生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