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望着那白晃晃一汪清亮纯净,忽然觉得如此近在咫尺,干脆一个猛子扎下去,凉爽又痛快,便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忘记了……

腰间铁甲刀鞘被骤然猛烈的动作带得叮当碰撞,理智瞬间回归:不可以。不可以害他受伤,不可以让他疼痛。

床上人衣衫半褪青丝散乱,胸膛起伏腰腿蜷曲,眯着眼红着脸,那样情难自禁不堪碰触,仿佛一个眼神都无法承受,令长生于此刻想起平生所见一切最美丽最脆弱的事物:描着金银藤蔓的透明蝉翼纱,镂着暗叶明花的透雕水釉瓷,点着素心红烛的七彩琉璃灯……诸如此类。足以引发最浓重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亦足以激起最强烈的破坏欲和毁灭欲。

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凶狠又温柔。

然而,入口过于甜蜜,竟至满腔苦涩余味。

——子释,告诉我。只有我知道你会这样,对不对?只有我能让你这样,对不对?再没有别人看见你这样,对不对?……

今生今世,归我所属,由我护佑。

缓缓俯下身,贴上去,悄声叮嘱:“别乱动……乱动的话,可能会受伤。”

“喂!”子释惊呼。冰凉的铠甲落到胸前,身子一颤,倒吸口气,顿时再发不出声音。

被他这样压在下面,仿佛赋予了禁锢与保护、独占与专宠、惩罚与痛惜、约定与承诺……具有无限阐释空间的多重意义。子释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他处置。胸前冰冷的感觉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唯有体内一簇火苗顺着奇经八脉四处飞窜,浑身上下都在鸣笛报警,等着他来救火。

长生轻轻托起他的腰。

“子释,你喜欢我这样,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