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敢?”

“父王请看。”长生跪着转过身,脱了上边衣衫,把后背露出来。背心处的箭伤早已愈合,面积并不大。但是落在符杨这样的大行家眼里,立即看出其位置和深度的危险性。

“……当日我留守彤城,夏人夜袭,于是退入城中,放火阻拦,打算从南门撤离……”

这个过程,符杨已经听单祁仔细汇报过。

“……本来,这种程度未必伤得了我。可是——”

“可是什么?”

“箭从后边来,而且——”长生顿一顿,“是一弦双箭,上下齐发。”

一弦双箭,上下齐发,准头不差,速度不减。如此绝技背后暗算,只可能是自己人了。

“当时情势危急,我拼尽气力逃出,也不知昏倒在什么地方。那山中猎户常年隐居,没认出我身份,因此拣了一条命。后来……干脆就在山里待着……”

符杨沉默着。这些细节,完全没有必要追究。来龙去脉,自己早已猜到。重要的,是当事人的想法。

看儿子穿好衣裳,转过来面向自己,符杨心里内疚中带着点儿酸楚。近两年不见,这孩子黑瘦黑瘦,显见吃了不少苦。所幸结实得很,个子更高了,样子也成熟了。

想一想,还是狠下心问道:“你既不敢回来,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