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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的脑袋,又一次从被窝里头钻了出来,睁着她的大眼睛,看着那个穿绿衣裳的大后生。

“这个给你。”

这个绿衣裳的后生,冷“哼”了一生,把那张红纸拿了过来,皱着眉看了眼,就问这女人,

“这是个甚了?”

这个女人把白胳膊又放进被窝,用很低的声音说,

“你咋不看那面尼?”

这个绿衣裳的后生就把手上的这纸大红纸翻了过来,可能认字的不多,也想显摆下自己的文化水平,就用很大声地念了上面最大的三个字,

“结婚证。”

念完了这后生还愣了一下,那个还在炕里头被窝的女人又是低声地说,

“我俩是合法的,有证呢,你们抓错人了吧?”

这个绿衣裳后生,又冷哼了一声,把合法的“结婚证”给扔在了地上,一脚就踩了上去,大声地朝着这个女人说,

“说不定是你俩自己画的呢?”

“这、这咋可能呢?”

这个女人又钻进了被窝,从被窝里又扔出了一堆衣服。探出脑袋,又和那个穿绿衣裳的人说,

“你看他年纪也不小哩,让他穿上衣服吧,要是冻个好歹,那啥也问不出来嘛。”

可能是这个女人的一条白胳膊,让这些没钻过被窝的大后生们晃花了眼,最后就让这家男人穿上了衣服,还套上了棉袄和棉裤。

这家男人出门前,从墙上摘下了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又回过头,看着自己钻了这些年被窝的媳妇,含着泪说了句,

“咱的证是民证局给印的。”

这个女人哭哭啼啼地把那天的事,一一地讲了个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