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事儿就在猎场发生的,景安帝都不信世上还有这等傻蛋。可偏偏还真就有。
再瞅瞅自家小探花,当时捡个鹿是凑巧,待祥瑞事件一出, 自己个儿前思后想的都能猜出这是人为事件, 叫他凑巧给截了和。
景安帝自然是喜欢秦凤仪生得俊俏, 但, 若秦凤仪是那等见天往栗子树下撒尿的傻蛋,他就是长成天仙,景安帝也不能喜欢他。
这么一对比, 景安帝愈发觉着小探花聪明可爱了。
小探花完全不晓得皇帝陛下对他的评判又升高了一个台阶,他现在正睡得呼呼正香,梦里不知梦到什么好事,绝美的睡颜上都带着一丝浅浅笑意。
秦凤仪近来心情极好,因为,他在猎场上的成绩终于实现了零的突破,他,他,他中了一头獐子!把秦凤仪喜的,眼泪都险些飙了出来。
说来也奇,自从猎到这头獐子后,秦凤仪似乎在这打猎上就开了窍,每天出去不说能猎到多少东西吧,但也总能有所斩获,而且,多是大件。当然,虎熊一类是没有。但是,獐狍是尽有的,秦凤仪很是欢喜,同景安帝道,“其实,射箭就是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对了,就能射中了。”
景安帝也说,“不错,有些个样子了。”
秦凤仪十分欢喜,除了第一天猎到的獐子送给了陛下之外,第二天猎到的狍子,秦凤仪就送了李老夫人一头,请祖母享用。景川侯还说呢,“笨蛋开窍了啊!”
“叫你瞧不起人,打猎有什么难的啊,我只是以前没打过罢了。”秦凤仪很是得意,尾巴都要翘上天去的模样。景川侯好笑道,“今天就吃你打的狍子。”
秦凤仪道,“嗯,等明儿我再打个大的来孝敬岳父。”
其实,景川侯除了对晚辈要求严格些,当然,这话是景川侯自己说的,这位侯爵半点不认为自己的言行是否有打击晚辈自信之嫌。当然,就是有此认为,景川侯也得说,这么玻璃心何必出来做事啊,回家躺着,没人说你不是。景川侯要是对着外人,寒暄客气那一套亦是来得的,但对自己人向来严厉。不过,虽则景川侯性子严厉了些,秦凤仪一向都是说,“我岳父外冷内热。”
这话并不是拍岳父马屁,景川侯就是这般性情,打了头老虎回来,秦凤仪跑过来看他岳父猎到的老虎,赞叹的了不得,道,“跟陛下猎到的那头一模一样,我也说猎一头老虎呢,还没猎到。”又一个劲儿的道,“岳父你可真厉害。”
景川侯刚换了衣裳,笑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秦凤仪当然是喜欢了,不过,他知道虎皮一向珍贵难得,何况,这头老虎的伤多在颈腹部位,虎皮颇是完整,殊为难得。秦凤仪道,“还是给祖母做褥子吧。等以后,我自己打一头就是。”
“给阿阳吧。”景川侯就把这虎皮给了外孙。
秦凤仪一听说是给他儿子的,也就不推辞了,只是有些嫉妒的道,“我头一回见岳父,啥见面礼也没给我。阿阳还没出生哪,就给他虎皮。”这待遇差距也忒大了些吧~
景川侯道,“是啊,那会儿不知道是你小子,我要知道,就给你两巴掌了。”
秦凤仪笑嘻嘻地挽住岳父的胳膊,仰脸问,“现在呢?”
景川侯笑,“现在还勉强凑合吧。”
“什么叫勉强凑合啊,人都说我是京城第一好女婿。”
景川侯给他逗笑,秦凤仪替儿子谢过岳父给的虎皮,道,“以后就盼着阿阳像岳父这样威风,刷刷刷的三两下就能打倒一头老虎才好。”
景川侯一笑,“待把皮子销了就给你送去,你好生给阿阳收着。”
秦凤仪点头应了。这秋狩足有一月之久,猎到熊狼虎一类大型猎物的不在少数,平郡王府、几位藩王那里,皆有虎熊一类的收获,秦凤仪这里就是獐狍鹿麂之类的中型猎物,他弓箭日益娴熟,再加上猎场猎物亦多,后来连鸡兔一类也打了不少,秦凤仪命人剥皮腌了,做成风干腊味儿。景川侯命人往家里送猎物时,帮秦凤仪一并送了回去,当然,伴着一并回去的,还有秦凤仪给媳妇的回信。家里捎来的信,秦凤仪都看了,他媳妇就是记挂着他,爹娘也是一样,尤其他娘,再三叮嘱,猎场刀箭无眼,让儿子在后方就好,千万不要去打猎,想吃野味儿就去亲家那里吃就行,莫要打猎累着,也怕儿子伤着。
秦老爷的信,与妻子仿佛,多是叮嘱儿子注意安全。
李镜除了说了些家里的琐事外,还着重帮秦凤仪分析了祥瑞之事。首先,李镜肯定了丈夫的分析,说了,这祥瑞之事定是人为所致。其次,李镜分析了做出祥瑞之事的几个人,第一个,皇帝陛下不可能,李镜信中道,陛下乃明君,不至行此自欺之事。第二种可能,李镜放在了内务府,怀疑是内务府悄悄养的白鹿,以博圣宠。第三种可能,从与陛下猎场相临的几家猎场分析,必是相邻猎场之人所为,且,不为皇子便是藩王。李镜认为,藩王身处藩镇,必然要避讳白鹿之事,故而,白鹿之事,若非内务府邀宠,当是一位皇子所为。之后,李镜说了闽王称赞丈夫的事,李镜写道,闽王阴柔,宗室必存报复之意,让秦凤仪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