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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咱家你说了算!

评弹馆。人声嘈杂,不远处有人开庄赌钱,叫嚷声此起彼伏。台上琵琶声声,婉转而又细碎,和喧闹声合在一起居然奇异得和谐,女子唱:

“千分惊险千分喜,好比浪里扁舟傍水涯;千分辛苦干分喜,好比万里行商已到家;千分着急千分喜,好似断线风筝有处拿……”

找借口出来的史行绕过一桌桌嘈杂的茶客,挤开游动卖小食的贩子走到靠窗一桌。

他的帽子压得很低,华先生觉得眼生,不是往常的接头人。

史行把帽檐拉高一点,“是我。”

“我是特地妆台来报喜,怎么你是反将喜鹊当乌鸦,汗马功劳赏不加,无是无非来埋怨咱。赏罚不明何意思……”

华先生登时就要起身,想了想又稳住,“有何贵干?”

史行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华先生,“新的接头人是我。”

华先生瞧着信封上熟悉的暗记,瞳孔微缩,“原来的人呢?”

“……死了。”

华先生沉默。桌上的拳头攥紧,他和接头人一直是单线联络,通过数次电话,见过数面,但一直不知那人名姓,甚至没看清过那人的脸。

“上午的事不要怪我,唐泽是日方的重要人物,他死了关卡就会封锁,货还没运出去。”

华先生压下眼中湿意,“我明白,胡东升是个热血的孩子。”

“现在有通路证也不行了,为前线准备的药被日本人扣了。”

史行蹙眉,“在哪扣的?。”

“黑市粪码头附近的小院。”

史行心中挣扎,从那里接收的货他清点过,就在中友会社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