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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锦点点头,将手中的铜钱放回原来的位置,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话锋一转,“你桌子上的镜子是?”

“你说这个?”沈淮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这是一面据说魏晋时期流传下来的镜子。”

魏晋?魏镜?魏劲?

苏泽锦不由想到自称地缚灵的某个家伙,心里当下就咯噔一声。

他甚至说不好自己是太会联想还是太不会联想……他这个时候来沈淮一这里就是想找找他陷入轮回的线索,线索现在仿佛是找到了,但问题是,这个线索看起来也玄虚非常……

也许找一个专业人士是最好的选择?苏泽锦情不自禁地这样想,他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一来这种人士显然不好找,二来,在寻找这个人之前,他还要确定他的身边没有危险……至少确实没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要他的命。

“我能看看这面镜子吗?”苏泽锦问,他没接触过古玩,但好歹知道碰这些东西很有讲究,遇到一些娇贵的材料,连手指上的温度和潮湿度都要控制好。

“当然。”沈淮一说。他用双手拿起桌面上的镜子递给苏泽锦,“我一直觉得古玩就在于一个‘玩’字。”

苏泽锦接过对方手中的铜镜。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镜面部位,之前沈淮一在酒店的粗暴举动显然让这面古物深受伤害,在没有被铜锈覆盖的地方,几道长长的裂纹已经贯穿了镜面,本来就照不清楚人的铜镜在时间与锈迹的双重作用下,灰蒙蒙的连人影都晃不出来了,苏泽锦有点犹豫地张开手指罩了一下镜面,不确定自己要是反过来看背面的时候,镜面部分会不会掉下来。

站在旁边的沈淮一显然通过苏泽锦的动作看出他的想法:“没关系,镜面不会掉下来。”他的手指抚上苏泽锦的手指,然后抓着对方的手轻轻压在镜面上,微一用力,就把镜子翻转过来,这个时候,他才笑道,“就算掉下来了,也只是一块照不亮人的镜子而已。”

干燥,有力,还有一点冰凉。

苏泽锦最先感知到的是沈淮一的手指,他撩了对方一眼,却只看见对方礼貌的微笑,和对镜子背面的示意。

他的食指轻轻敲了敲镜面,还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托着他手背的另一只手就适时松开了。

这一下苏泽锦反而不好做出什么了,他心里微微升起一种一拳马上就要打出去但目标却消失的感觉。适应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铜镜上。

铜镜背后的锈蚀比镜面上的要更明显,几乎每一块地方都在时间的作用下产生了化学反应,但好在这面铜镜的保存还算合宜,至少背面原有的图案大多都看得清楚:这是一面圆形铜镜,中心的位置是两条蟠龙首尾相对,中间以一条刻古篆的横条分割,外圈则没有雕饰常见的花鸟云纹图案,而是刻了一圈八卦图案。

苏泽锦用指腹摩擦着外圈上的八卦,他将自己最后的那一次轮回掰开来一点一点的分析,最后对身旁的沈淮一说:“这面镜子是怎么摔破的?有点可惜。”

“这个……”沈淮一低头看了镜子一眼,“是不小心摔到地上的,在保养东西的时候总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

苏泽锦手上一顿。

不,绝不是意外掉到地上的,明明是沈淮一自己拿着镜子往地上摔的,他为什么要说谎?

还有一个之前被他忽略了的事情,沈淮一在洗手间的时候曾经对着镜子抛掷了三枚硬币,而且这个动作持续了六次,这又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样。”苏泽锦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确实,总有些时候一个不小心就碰倒了什么东西。”他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递还给沈淮一,“能再给我一杯水吗?”

“当然,稍等片刻。”沈淮一说,拿着杯子就往书房外走去。

苏泽锦保持着微笑目送沈淮一离开书房,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镜子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将一通短信和照片传到另一个人的手机上:“帮我查查这面镜子。再查查任何和六十九有关的含义。还有抛掷三枚硬币持续抛掷六次是什么意思。”

他将手机收进口袋的时候,沈淮一正好端着水杯走进房间,苏泽锦上前几步接过对方手中的杯子,自然而然地和沈淮一交流起来。

平心来说,沈淮一确实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学者型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蒋军国,他会非常希望和对方成为朋友;哪怕就是因为蒋军国,他也并不排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