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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点头,看看房门,忽然觉得去刷碗也不错,这样她故意在厨房磨蹭一会儿,回来时明安差不多已经梳完头了,她就借口称自己没学会,提出让师姐伺候女施主。

有了主意,阿榆迅速端起案板跑了出去。

明安微笑,转身往里走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自然。

展怀春坐在梳妆台前,听身后只有一人进来,疑惑回头。

“夫人,我师妹闲不住,见我为您梳头,她就收拾碗筷去厨房了。”明安轻声解释道,话音落时已经来到展怀春身后,见铜镜里的姣好面庞看不出喜怒,试探道:“不知夫人今日想梳哪种发髻?”她家里还有个在大户人家当丫鬟的姐姐,姐姐回家时,教过她那些夫人们常梳的发髻。

展怀春没有回应,右手搭在妆台上,轻轻摩挲那把桃木梳子,心中冷笑。如果没有旁人挑唆,小尼姑绝对不敢忤逆他的话,这个明安想单独跟他在一起,到底有何打算?想伺候他讨赏?

他最厌烦旁人算计他,哪怕只是争伺候他的机会。

展怀春靠回椅背上,闭目养神。小尼姑肯定也不想学,那他偏要等她回来再开始,她要是敢不回来,他,他揍她一顿,让她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夫人,您……”明安不解其意,疑惑开口,才说了几个字,就见椅子上的人不悦皱眉。明安马上闭了嘴,想问不敢问,走是肯定不能走的,只好一动不动站在后面,目光在房间逡巡,大多时候还会落到展怀春脸上衣服上,暗暗揣摩。

阿榆在厨房磨蹭了两刻钟才回来,却没想到里面的两人还没开始。

“师姐,你怎么没帮施主梳头啊?”她纳闷地问。

明安正犹豫如何解释,椅子上的人突然坐正了,将阿榆叫到身边,狠狠瞪了阿榆一眼,然后将梳子递到她手里,示意她开始。明安困惑地接过来,悄悄看向旁边委屈又懊恼的师妹,心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夫人一直在等阿榆回来?

可惜不管她如何疑惑,面上都不能表现出来,再次问展怀春想梳什么样的发髻。

展怀春看向阿榆。

阿榆愣了会儿,想到之前展怀春让她梳头时说的话,试着道:“师姐,施主说简单点的发髻便可。”说完见展怀春配合点头,松了口气。

明安压下心头复杂,熟练地梳了起来,因为之前展怀春态度太冷,她也不敢说话了。

梳完了,展怀春看看镜子,亲手将发髻解开,再将梳子递给阿榆。

阿榆硬着头皮接住,学明安的样子先通头再绾发,弄到一半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求助地看向明安。

明安本就是聪明人,到了这地步哪里还不知展怀春的意思?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手巧却不选她,还让她教……等等,如果阿榆学不会,夫人是不是就只能选她伺候了?

有了这个念头,明安故意不好好教阿榆,要么动作太快要么故意教错了,反正是在脑后动作,夫人看不见。弄了五六次展怀春都不耐烦了,明安赶紧抢过阿榆手中梳子,迅速替展怀春收拾好,然后替阿榆求情:“夫人,我师妹小时候大病一场伤了脑子,手比较笨,您别怪她吧?以后明安愿意服侍您梳头。”

展怀春没说话,瞪着阿榆,她到底有多傻,看不出她的好师姐是故意不想教她?

阿榆都被他瞪了好几眼了,现在听师姐说她笨,她也觉得自己笨,忍者泪道:“是啊,以后还是让我师姐服侍施主吧。”张了嘴,声音就带了哭腔,阿榆怕自己当着两人的面哭出来,说完匆匆往外跑去。她是笨啊,所以她一点都不想伺候人,不伺候人就不用听旁人一次又一次说她笨了。她笨,她自己知道就好,不想听旁人说出来!

人跑了,展怀春脸色瞬间难看下来,下一刻便起身追了出去,出门前听明安似乎打算跟出来,他回头狠狠瞪她一眼,不许她跟着。明安只好留在内室,却偷偷走到窗前,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施主,施主你干什么啊,疼,你放开我!”阿榆还没下台阶就被展怀春拽住了,手被攥地生疼,她生气又委屈地求道,可展怀春不理她,蛮横地拽着她朝院中那颗老槐树走去。他力气那么大,阿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踉踉跄跄跟着他,最后到了树下,才终于得以停下。

“我让你走了吗?”借着树身挡住身影,展怀春俯身,咬牙切齿。他没嫌她笨,她竟然不想伺候他了?

他铁青脸庞挨得太近,眼睛又瞪着,阿榆害怕,都不敢尝试甩开他手了,低下头,抽搭道:“我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