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府春日的深夜,万籁俱静。
劳作一日的人们早早熄灭灯火进入睡梦当中。
只有一处例外,高大的外墙,一条反射着月光的河流宛如玉带环绕着它。
这里开着很多道门,大大小小的无一例外都高高挂着气死风灯,昏黄的光线洒下,照亮着下面站立或走动的人群。
人群挎刀执枪,面容冷峻一片肃杀之色。
在这片祥和的气氛掩盖下,某处却正上演着一场致命的杀机。
皇宫东北角有一个冰窖,是西夏皇帝耗费无数民脂民膏、动用大量人力修建的储冰之所。
要想储冰,必备条件之一便是密封。密封有利也有弊,厚重的墙体和大门阻隔了内外,使得两地发生点什么,各自都不是很快能够察觉。
这不,冰窖里面失火了,而外面巡查的御前侍卫走过了一波又一波,愣是不知道。
开始是一点小火,烤热了隔热的绵花,然后燃烧起来。绵花一燃便越发不可收拾,火势越来越大,冰窖里的光线也越来越亮。
高温融化了冰块,冰块融化后又化作潺潺水流,向地下二层而去。
火烧的越旺,流下来的冰水越多,从涓涓细流竟变得淙淙有声。水流受到重力作用,越过第二层又向第三层流动。
第三层冰窖已是最底层,没有了宣泄的通道,故而没用多长时间,这里已积水一米有余。
正好浸到了三个人的腰间。
其中一个白衣蒙面女子叹道:“师姐,你我两败俱伤,谁也不能活了,你……你解开梦郎的穴道,让他出……出去罢。”
另一个女子着实矮了些,努力踮着仅剩的一只脚的脚尖,将脖子伸出水面,冷笑道:“我之行事,何必你来多说?我本想解他穴道,但你这么一说,想做好人,我可偏偏不解了。小和尚,你是死在她这句话之下的,知不知道?”
说罢她转头看了眼被定住身体的和尚,两手一脚往石阶上爬去。
白衣女子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此时的情况也非常不好,寒气彻骨的冰水已涨到了她的胸口,更重要的是她体内真气激荡,动动小指头都感觉好似在受万虫咬啮、千针攒刺的酷刑。
忽然,爬行的女子“啊”了下,一个筋斗倒栽了下来,“扑通”声响,水花四溅,她狼狈跌在积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