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易尘垂下眼,“是的,先生。”
晏双深吸了一口气,“我再单薄,也还是活得好好的,不像他,从小就爱生病,我的记忆里他就没有好的时候,哎,这么几年,他生过病吗?身体怎么样?”
“小时候总生病,这两年好了,”秦羽白腰背微佝,“……我也就疏忽了。”
“没事的,”晏双按了他的手,“这种突如其来的病,防不胜防的,也不怪你。”
秦羽白看他一眼,眼底仍是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刚才在晏双肩头悄然掉的那一滴眼泪闹的。
晏双真是美好。
他的脸庞、眼睛、甚至嘴唇上的纹路都与秦羽白初见时毫无二致。
经历了这么多,他还是那样干净又纯粹,干净得有时都令秦羽白产生了嫉妒。
他宁愿他恨他。
这至少说明他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迹。
像现在这样,三人并肩地坐着,心平气和地说着话,秦羽白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更无力。
一股淡淡的哀伤涌上心头。
他的眼眶又有些热了。
“你该怪我。”
“我应该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疼,却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占有欲。”
“想要,又不敢要,”秦羽白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
他半晌不言,晏双贴心地接了上去,“人菜瘾大?”
秦羽白扫他一眼,神情中半是无奈半是宠爱,最后只是轻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晏双直接躺了下来。
病床柔软,他手臂落在被上,慵懒道:“过两天就要手术了,我得好好养足精神。”
坐在他两侧的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的眼神中内容是相同的。
担忧、不安、紧张、犹豫……
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关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暂时缓和放下了。
他们同时看向了躺着的人。
晏双已经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放在腹部,满脸都写着安详。
在这种时候,能这么冷静又淡然的人也就只有他了,他这样的姿态却是奇异地给了所有人力量。
秦羽白与魏易尘两人神色都慢慢平缓下来,目光中蕴含着相似的温柔,如一片月光洒落在晏双的脸上。
“别盯着我了。”
红润的嘴唇动了动,雪白的牙齿从唇缝中露出,口齿伶俐。
“不可能跟你们三劈的。”
“死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