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惨过一声。

众人也看向了圣人。

他们也知道,这已经不是解除一桩婚约这样的事情了,开了这个头,以后,这北凉定下的姻亲,就有了可以解除的先例了,而不是姻亲一但定下,哪怕一方想要解除,只要另外一方不同意,就必须继续执行下去,到死也别想解脱。

安静。

强行解除婚约,这是无先例的事情。

这时,莫少珩看了一眼李翰林。

李翰林张了张嘴,最后一叹。

他为了他女儿这婚约,也是焦头烂额,闹得家宅鸡犬不宁。

看了一眼哭得起不来的女儿,又想起女儿在轿中身穿婚袍,手持剪刀的一幕来。

终是走上前,“圣人,我李酿失信在先,愿以一半的家财为小女解这婚约,我只后悔当初太过孟浪,为小女过早定下这门亲事,才导致今日这般凄凉下场……”

身形都佝偻了一些。

落针可闻。

李凝香哭得更厉害了,她爹爹终是疼她的,脑中不由得想起,她爹爹抱着小时候的她,买糖人的场景,那时候的爹爹,是那么的高大伟岸。

她何其的幸运。

这时,圣人的声音传来,“周李两家,从此了无牵挂。”

莫少珩呈上来的纸张太沉重的,都是人命啊。

都是他北凉的子民。

死得实在太冤枉了一点。

可悲可叹。

周正安张了张嘴,“圣人……”

这婚约竟然真的解了?

他儿子怎么办?

但圣人做下的决断,哪里是他能质疑的。

周正安又看向温守责。

温守责也是一叹,李翰林失信,已经付出了一半家财的代价。

而李凝香此时,代表的是北凉万千不幸的女子,哪怕他仅仅开一个口,就代表着无数的女子还得死在这一条路上。

他,开不了这个口,手上的纸张太沉了。

压住了他的嘴,更何况,这还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他都不敢相信,因此而死的女子还有多少。

而那些没死了,过的又将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时,圣人道,“周卿可有什么话说?”

周正安:“……”

半响,周正安一咬牙,“我与李府心生间隙,这婚约解也就解了。”

“但世人忠信不能罔顾,岂能是钱财能说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