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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速度就慢了很多,担心陆爻冷,玄戈还解开外套，直接把人裹在了大衣里,将冷风都挡在了外面。</p>
两人的衣摆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合着呜咽的风声，让人从心底发寒。陆爻往玄戈怀里贴得更紧了些,嘀咕,“你怎么都不冷？”</p>
“因为要温暖你。”</p>
蹭了蹭陆爻的发顶，玄戈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暗鸦上的那个人,应该是用了某种秘术。他不是实体,但也不是像清河那样因为力量不够,只能凝成虚影。”</p>
“秘术？”陆爻抬了抬头，一说话又被灌了满嘴的冷风。</p>
把他的脑袋压到自己胸膛上,“别抬头。”玄戈接着说到,“这情况，更像是将自己的身体拿去炼制过,可以放置在很多种载体上。比如他套上了武直的‘壳子’，又控制了易述。”</p>
陆爻点点头,“你说我的怀疑对吗？我还是怀疑是会长。”他想起之前看见的情景，“你注意到没，那个人影站在暗鸦上,弄出盾墙挡你的离火时,是凭空画的刻纹。钟前辈曾经说过,会长也会凭空画刻纹。”</p>
说完，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不行，我不能定了人选之后再把线索往上套。”</p>
玄戈被他逗笑了，“为什么不行？小猫说的都是对的。”他低头亲了亲陆爻的额头，“还有元水的问题，他想从你这里得到元水，说明元水对他的作用很大，并且没办法替代。”</p>
陆爻懂了他的意思，“而元水的作用，是在宿主受到死气的威胁时，自动驱散死气，保护宿主。”</p>
“对，”玄戈点头，“所以他现在身体肯定出了问题。”</p>
这时，已经隐约能够看见梅园，调整了方向，玄戈轻声道，“有时候，只需要实验一下就能得到答案。”</p>
两人回到梅园时，周围的黑雾完全被驱散了，易述的尸体也已经收置好，准备连夜运回市区。</p>
方队长找来的增援已经到了，正在准备将阵眼附近破开，看看地面下是什么情况。</p>
薛绯衣见两人回来，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淡定下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紧紧张张地问，“你们还好吗？没受伤吧？那个谁呢？”</p>
“都还好，没受伤，还没动手那个人就跑了。”</p>
听完陆爻的回答，薛绯衣又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你们走了之后，钟前辈他们四个人就开了个小会，我和余土豪没听到内容，但远远看着，都知道吵得有点凶，似乎是钟前辈说了什么，武爷爷和宋老师不赞同，龙婆婆保持中立没说话。”</p>
见陆爻的表情，他声音更低了，“你说……会不会是钟前辈怀疑到了会长身上？”</p>
“有可能。”</p>
不过陆爻最后一个字被爆破声盖住了，放置炸药的地方是钟淮南亲自定的位置，地面被炸出了一个大坑。但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地面之下没有什么密室，只有一块半人高的石板，石板中心嵌着块木牌。</p>
龙婆婆站近了些，仔细看了上面的图案，断定，“是从墓室里带出来的，一模一样。”</p>
又退回来，龙婆婆看向方队长，“得借你们的装甲车用用了，这石板也要搬回去。”</p>
方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允。</p>
收拾好了现场，龙婆婆才分出神来，问陆爻情况。</p>
“年纪大了，这么整宿整宿的，有些精力不济。”她喝了薛绯衣递过来的热水，苍白的脸上才有了几丝血色，“没有怎么纠-缠吧？”</p>
“没有。”陆爻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他最后消失得很快，没来得及追上去。”</p>
“如果实体没有一起过来，现在对上你们，可能胜算不大，所以没有动手。”龙婆婆手捧着热水杯子，“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听说过，曾经有人不想受生老病死的束缚，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炼器材料，用秘术炼制，这叫‘煅骨’。不过经过煅骨之后，人的肉-体就不复存在，必须要找到依托才行。”</p>
她呼出了一口热气，“所以一般用了煅骨这种邪术的人啊，都必须要给自己做一个容身之所出来，因此敢对自己下手的，是炼器大师的同时，通常还是傀儡师，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罢了。”</p>
陆爻想到元水，“婆婆，那煅骨之后的人，是不是必须时刻控制死气？”就像他自己，死气被封禁在左眼，但也要一直防止着被死气侵蚀。</p>
“这我就不清楚了。”龙婆婆摇摇头，“不过，只要是属于玄术，无论正邪，都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p>
陆爻正想继续问下去，忽然心神一动，顺手算了一卦，“有人过来了。”还是一个至关重要、会让事情起波折的人。</p>
几分钟后，汽车的鸣笛声突兀地响起，轮胎碾过不平整的路面，停在了废墟前。</p>
陆爻觉得车有些眼熟，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眼熟了——从驾驶座开门下来的，是纪东歌。</p>
对方穿着一件长到小腿的黑色大衣，脖子上戴了一条经典的格子围巾，怕冷地在原地跺了跺脚，笑起来，“郊外比市中心冷了很多。”</p>
龙婆婆有几秒没说话，之后又语气如常，“是这样的，东歌你怎么过来了？”</p>
“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纪东歌理了理手套，语气关切，“怎么样，你们还顺利吗？”</p>
龙婆婆轻轻摇了摇头，“易述走了。”</p>
“他去哪——”话没说完，纪东歌像是忽然理解到，龙木棠口中的“走了”是什么意思，笑容瞬间就僵在了嘴角，好一会儿才发了声音，很轻，“怎么就走了……”</p>
他习惯性地弯了弯嘴角，却没能笑出来，“我和他还约好，等天气冷了，去他那里吃汤锅。”</p>
龙木棠闭上眼，“就在那辆装甲车上，你去看看他吧。”</p>
纪东歌沉默地点了头。</p>
等人去了装甲车上，薛绯衣靠了过来，“此人是何居心？”</p>
陆爻摇头，“暂时不知道，先看看？”</p>
“嗯，反正不安好心，鉴定完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