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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爻不敢松手。</p>

他把头靠在玄戈背上,紧张的呼吸都发抖,脑子里是玄戈的声音在循环——回答薛绯衣问题的那句“当然愿意”。</p>

环着对方腰的手又紧了紧。</p>

在薛绯衣开始说话时陆爻就已经醒了，可脑子太乱,他不敢睁开眼睛，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p>

玄戈对他很好，但是他十分刻意地把这种温柔这种好、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全都限定到了血契上。</p>

因为不去奢望,就不会失望。</p>

没有人会爱他的，没有人，他从小就知道——可是玄戈说愿意了。</p>

那一瞬间,陆爻只觉得心里积攒着的所有委屈和难过,都快溢出来了——原来也是有人愿意爱他的啊。</p>

贴在玄戈柔软的衣料上,眼里多余的水分都被迅速吸走，陆爻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发出了声音,“你不要走。”</p>

听着这四个字，玄戈心跳都像是停了两秒,手指缓慢地抚着陆爻的指节，带着安抚的意味,“嗯”了一声，“我不走。”</p>

这一刻，他的语气柔软得厉害,“我——”才发出半个音,话又止住了。因为玄戈忽然察觉到,陆爻咬上了他的衣服，呼吸声明显不对。</p>

“陆小猫。”说完，感觉对方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他语气更轻了，像是怕吓到陆爻，“我可以转过来吗？”</p>

没有回答。</p>

玄戈又接着道，“我想看看你。”</p>

隔了好久，才听见了很低的一声“嗯”。</p>

慢慢转过身，玄戈就发现陆爻低着头，只给自己看了个发旋，手还在身侧，紧张地抓着被子。</p>

干脆半跪到地板上，玄戈扬起头，看到了陆爻微微发红的眼眶，细碎的头发遮遮挡挡的，像是被雨淋湿了的小猫。</p>

可能是发现自己在看他，陆爻还下意识地把头埋得更低了。</p>

被这个小动作逗笑，玄戈伸手轻轻捏了陆爻的下巴，指腹缓缓摩挲，“不想看到我？”</p>

摇头。</p>

“那是——不想我看见你？”</p>

点头。</p>

觉得实在是太可爱，但又心疼，玄戈站起来，把人揽在怀里，“陆小猫，我很贪心，想时刻都看到你，所以，考虑一下，让我看看你好不好？”</p>

完全没办法在玄戈这样的语气下说出拒绝的话，陆爻慢慢把头抬起来，一双杏仁眼带着忐忑。</p>

注意到陆爻的神色，玄戈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我在车上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对吧？”</p>

“听见了。”</p>

“那不是完整版，所以再听我说一次。”</p>

玄戈注视着陆爻的眼睛，语气认真，“在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男人时，我就发现自己忍不住想宠你、心疼你，想让你的注意力每时每刻都放在我身上。后来，我知道自己是器灵，不确定自己的生命到底有多长，也不确定自己以后到底会不会重新变成卦盘，有太多未知。但我在确定自己、确实已经爱上了你时，就已经不准备克制。”</p>

发现陆爻睁圆了眼睛看着自己，他抚过对方的眼角，“怎么，吓到了？”</p>

见陆爻摇头，想开口说什么时，玄戈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继续道，“你先不要回答我，”</p>

他又俯下-身，两个人靠得极近，“陆爻，我想要你给我的，是不带半分迟疑和犹豫的、最坚定的爱，是你全部的爱。”</p>

平时对陆爻表现得再温柔，但玄戈还是那个凶盘，骨子里都浸着霸道和独占，一旦确定，就容不得任何的动摇和后悔。</p>

感觉陆爻呼吸都轻了，他亲了亲对方左眼的眼皮，“猫儿，你要好好考虑，知道吗？考虑好了再回答我。不过，不要喜欢上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