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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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玄戈和武咸离开,陆爻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但心总是静不下来,脖子被玄戈用嘴唇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灼了一下,火烧火燎的。</p>

他怎么可以——</p>

算了,陆爻深深地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压了下去,让自己心神都安静下来。</p>

周围所有的喧嚣都像是隔绝开来,连风都静了。他在脑子里构建出整个场地的形状,随后将之前算出来的七个嵌套的法阵,一个一个地“放”在上面——</p>

如果是他,会把鱼涸阵的阵眼放在哪里?</p>

“坎水旺于冬,乾金于秋……壬癸为北,坎位东南二四,离七三……”在心里默默念算,不断尝试各种组合的方法,大约半分钟后,陆爻忽地睁开眼睛,朝搭建的舞台看去——阵眼就在那里!</p>

不管是或不是,都必须要去验证。</p>

音乐节所在的场地整体呈方形,陆爻要从后半场到前面的演出舞台,需要穿过拥拥挤挤的人群。他原本想绕开稠密的部分,从边缘过去,但周围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正围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嘶吼,声音怪异,根本就不像是人类发出的。</p>

突然之间,像是发现了他这个“异类”,旁边有三个人齐齐转过脸来看着他。三人均是表情僵硬,眼睛却异常明亮,瞳孔完全涣散,有种极度亢奋之后,就会马上炸裂的感觉。</p>

心跳得很快,陆爻站在原地没有动,打量了四周,发现四面都没有通路,那只有一个选择了。</p>

活动了一下手腕,陆爻迅速拿起两步开外大屏幕的钢架下,多出来的一根空心钢管,率先冲了上去——玄戈以前说过,打架能抢先手就要先手,这样可以提高胜率。</p>

陆爻其实没有多少打架的经验,虽然力气好像大了不少,但技术达不到,不怎么配套。他只好在脑子里回忆玄戈打架时的动作,跟着模仿。或许是身体的本能还在,一个对上三个,竟然都没有落下风,把他自己都惊到了。</p>

另一边。</p>

武咸的光头在炫色的灯光下,像是反射着七彩的光。跑的一身是汗,他干脆把外套脱下来,随意系在腰上,背上背了个双肩包,里面装的全是宝贝。</p>

开始时还是他带着玄戈跑,后来玄戈到了他前面,认路定位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半口气都不带喘,让武咸十分郁卒。</p>

见玄戈准确地站在了第三个阵眼旁,武咸撑着膝盖喘气,气喘匀,他随手抹了抹额头的汗,“你……你怎么找这么准?”</p>

“因为他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p>

武咸手上还抓着记方位的纸片,有些惊讶,“都记下来了?一遍?”</p>

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从包里拿了一根小臂长的铜钉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刻纹。</p>

“嗯,他说过的话,我都记得。”</p>

卧槽,单身狗还有没有人权了?手上的动作一顿,武咸觉得自己遭到了暴击。</p>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武咸的动作,玄戈跟着蹲下、身,“给我一根吧,一起来效率快一点。”</p>

武咸也没迟疑,直接递了一根过去,就看见玄戈称了称手,然后五指收紧,直接朝着阵眼刺下去。</p>

他正想提醒说,阵眼上方一般都有一层‘气’作为保护壳,需要慢慢地磨,把那层气给破了,才能接触到阵眼。结果就看见玄戈手里的铜钉,像是半点阻碍都没有,直接刺到了土壤里,空气里有轻微的破裂声响起。</p>

我们用的肯定不是同一种工具!眼睛都瞪圆了,武咸看了看两人手里一模一样的铜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遇到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p>

“陆爻还在等。”玄戈对着外人话都不多,手上的动作很稳,没一会儿,翻开的土壤里就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陶罐,封得很紧,表面用不知名的颜料画着一个大红叉。</p>

武咸小心地把东西拿起来放到包里,又赶着往下一个阵眼跑。</p>

这时,音响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咚”声,随后是短促的呛咳。两人往最近的大屏幕看去,只见台上又有一个人手上的乐器掉落,人也跟着跌坐在了地上,眼睛和鼻孔里都溢出了血线。</p>

画面被放大在屏幕上,让人看了心生恐惧。</p>

然而现场的演出还在继续,音乐还在继续,所有人都无知无觉地沉浸在莫名的躁动里,让武咸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或者和这地方完全不在一个世界。</p>

玄戈朝着之前陆爻所在的方向,抿紧了唇,眉目间戾气又明显了不少,他抛了抛手里的铜钉,按捺下心里的担忧,朝着武咸,“走!”</p>

陆爻是近距离看着人倒在台上的,他把挡路的三个人都掀翻在地之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路从后半场窜到了前面。</p>

还没站定,就看见又一个人失去了意识。</p>

而越靠近舞台,让他不适的气息就越浓重,现在他的左眼胀得厉害,眼前的东西都已经发红,看不太清楚。</p>

灯光璀璨的舞台显得异常豪华,陆爻回头朝着来路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快步绕到了主屏幕的后面。果然,这后面的情景要糟糕很多。地上零零散散地躺着不少人,脸上都有明显的血迹,呼吸微弱。</p>

陆爻探了几个人的鼻息,发现生命迹象还在,刚准备起身,身体却下意识地紧绷,猛地朝旁边滚了半圈,迅速站起来,满身防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