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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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满是防备的眼神盯上,并不是令人开心的体验。</p>

玄戈站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此时,他和陆爻的距离很近,很明显,陆爻又切换到了暴走小猫的状态,血红的左眼盯得人后背发凉。</p>

这条巷子破旧又狭窄,两边的墙上贴着□□的小广告,坑坑洼洼,不知道受了多少年的摧残。再往前是死路,突兀立着的水泥墙把路封了。玄戈大概猜到了一点陆爻的想法,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还是有些失望。</p>

不管是上一次陆爻留了纸条就跑路,还是这一次买个菜都走丢,都是因为不信任他。或者说,自己无法让陆爻信任。</p>

不过没关系。</p>

看着被陆爻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一口袋生姜,玄戈只觉得心上发软——怎么就这么乖呢?</p>

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缓慢,气氛有种隐秘的紧张。</p>

陆爻盯着人看了一会儿,五指松开,东西被放到地上,慢慢站直了身体。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紧贴在皮肤上,能够清楚地看见,他全身肌肉都像是绷紧了的弦一样,已经蓄积起了强大的爆发力。</p>

是走是留,玄戈选了留下。</p>

也松开了手,玄戈把手里的伞丢到旁边,雨跟着就淋了下来,糊了一脸雨水,视线都被连累得不太清楚。他嘴角带着笑,基本不抱希望地商量,“陆小猫,我们不打架,好吗?”</p>

没有回答。陆爻还是定定地看着玄戈,满眼戒备,神色状态没有半点变化。</p>

玄戈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腕关节。果然,下一秒,如疾风一样,陆爻直接冲了上来,迎面就是一拳,拳头带着劲风和水汽,直袭面门。玄戈腰猛地往后折,才险险避过去——鼻骨差点被打断!</p>

与此同时,玄戈迅速变了方位,长腿一扫,重重地击在陆爻的腿弯,使得对方的动作凝滞了几秒。但不等玄戈回身,陆爻就攻势不减,反身一个旋踢,小腿直接撞在玄戈的脖子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p>

这一下用的力气不是全力也有九分,玄戈只感觉脑子发昏发胀,太阳穴生疼,眼前都有了一瞬间的模糊。他急急后退,躲开第二次攻击,嘴里说到,</p>

“陆小猫,老子死了谁给你做蛋炒饭?”</p>

不过现在的陆爻明显不稀罕什么蛋炒饭,他随手抓起角落里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猛地掷向玄戈,准头非常好。还是玄戈靠着有记忆以来最快的反应速度,才让急速袭来的钢筋擦着耳郭过去。最后,钢筋重重敲在墙面上,“哐”的一声,留了一个明显的坑。</p>

好险!</p>

抹了一把脸,玄戈脑子里想法乱七八糟,忽然又很庆幸陆爻“醒”来之后不会有这段记忆——自己一直到现在都被压着打,还差点被爆头断鼻梁,在陆爻面前简直连脊梁骨都撑不起来。</p>

这时,陆爻一击不成,又一次迅疾地冲了上来,玄戈钳住对方攻过来的手,往侧边一扭,随后一脚扫了出去,陆爻直接被踹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狠撞到了墙上。</p>

虽然已经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但看陆爻明显被打疼了,玄戈还是想表示,老子心疼!</p>

从两年前醒过来开始,玄戈总能感觉到自己心底,有股戾气被狠压着,所以有段时间,他白天耐着性子跟老爷子学做菜,晚上就打架斗殴喝酒赛车,样样都沾,尤其十分热衷于抛开武器的肉搏,他享受那种最原始也最血、腥的撞击。</p>

但现在对着陆爻就不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p>

看来是命中注定我要输。</p>

趁着玄戈精神不集中,陆爻跟没事一样站起来,步伐诡谲,玄戈只感觉脑后有一道劲风袭近,他霎时本能地矮下身,鞋底带起一阵的水珠泥渣,堪堪躲过。陆爻一击不成,反身就是一腿,打在胸廓上,力道大的骨头都快被敲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