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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退了出去,陆心髓躺到床上,道:“严兄,这里是我家郡王在南阳的别院,在下原本是郡王的家将,因自幼习武,年幼时又陪郡王进过书塾,粗学了些兵法,便充当王府里的教头,因此他们叫我陆教头。”

严欢知道北魏时期一些鲜卑贵族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想来陆心髓定是武艺高强,才能当上教头,眼见他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不禁又对他佩服了几分,便点了点头。

此时严欢也颇为困倦,便嘱咐陆心髓好生将养,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如此过了三日,陆心髓便不再躺着养伤,清晨起来,召集别院的护卫一同演武,他右手受伤,左手却能持刀演练,严欢经常在旁观看,只见他虽然长相俊美,身形优雅,招式却大开大合,很是威武,严欢记得他房中还有一柄长剑,估摸着他是左手持刀,右手持剑,不禁想起了公孙止的“阴阳倒乱剑法”,只是不知道他的右手还能不能恢复。

陆心髓有时也请严欢展示一下身手,严欢自幼学的套拳都是花架子,锻炼的功用大于御敌,因此只给他演示了一下擒拿、自由搏击和跆拳道,陆心髓看了很是惊讶,言道这些招式与中原武功完全不同,但快、准、狠,近身御敌更加有效。

严欢发觉没有武功傍身的人(比如自己)在古代很危险,便搞了几张0号图纸,用自制的羽毛笔蘸着墨汁,画了军刀、匕首、袖箭、吹箭的构造图,请人制作,以备防身。

每天,严欢在襄阳城外见过的那只大雕便会飞来别院,与陆心髓互通信息,严欢对此很是羡慕,觉得这个简易绿色版的全球通真是牛x。

白天的严欢总有办法让自己忙碌起来,可到了晚上,那刻骨的寂寞却总是如影随行。

严欢于是买了只短笛,每当想起苏宁,就吹起她教给他的曲子。

苏宁从小就学古筝和长笛,严欢刚上大学的两年,担任苏宁的假期家教,作为交换,苏宁手把手教地教了他两年的笛子,以前他是为了接近苏宁,才不遗余力地苦练,现在她走了,只有她留下的东西,能在绝望中给予他无尽的力量,让她的音乐,和他孤独的灵魂相拥取暖,度过剩下的那些漆黑如夜的日子。

本来陆心髓说那个贵客苗帮主三五日即到,哪知等了十日也不见来,他便派人一路向西打听接应,又过了两日,才见一个护卫快马回报,说是天黑前苗帮主即到。

黄昏时分,陆心髓与严欢同去门口等待,霞光中远远看见十来骑人马缓缓到来,随后跟着一辆大马车,走近了以后,便见一人翻身下马,向陆心髓抱拳道:“陆教头,许久不见。”

陆心髓抱拳行礼,道:“胡二当家,一路辛苦了。”

这时马车停下,只见一只雪白的小手掀开车帘,随即一张灵动至极的小脸探出头来,向外看了看,复又转头,用泉水般轻灵的声音向车内道:“师父,咱们到啦。”车内的人想是点了点头,那人便轻轻跃下马车。

这是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只见他肤白胜雪,一双眼睛极大极美,眼角很长,睫毛绵密胜过女子,嘴唇薄而红润,泛着玫瑰般的色泽,鼻梁却极其英挺,几乎不像中原人士,一双修长浓密的剑眉斜飞入鬓,让他看来英武非凡。他身量不高,但骨架匀称,动作优雅协调,此时站在车前,那份俊美,把别院门口站立的一行人都看楞了,连严欢也不经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随后,一个消瘦的男人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严欢只见那人三十岁上下,身高大约超过了185公分,身材很是魁梧,浑身充满了逼人的力量。他神情冲和,但透着说不出的威严,皮肤虽然微黄,但气色很好,只是神色间总浮着一丝忧郁。

陆心髓走上前去,向那人抱拳行礼,恭恭敬敬地道:“见过苗帮主,一路辛苦了。”

来人正是赤帮帮主苗蔚。

赤帮是南北朝第一大帮派。

淝水之战后,巴氐族人李雄建立成汉国,北魏统一北方之后,成汉国灭亡,成汉国人辗转分散至汉中、四川、云南等地,在一些杰出人士的带领下,他们逐渐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到北魏兴光二年之时,有一支成汉国后裔中出了一个杰出的领袖,他的名字叫苗嵩,苗嵩武艺高强,计谋百出,经过五年的努力,终于在和平元年建立了赤帮。

赤帮帮众分散极广,在金城、陇西、长安、直州、益州及云南部分地区都设有堂口,苗嵩善于钻营,和北魏、南宋的官员关系密切,通过赤帮强大的网络,在西北、西南地区,黑白两道的生意都做的风生水起,发展到延兴年间,其实力已经非常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