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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觉得伤心了?”离尤忽然扣住她下颌,迫使她看着他。

他眉眼极冷,雪花落在鬓角。

“我没有,”她否认,“我只是,不习惯看到这种场面。”

“觉得寡人残忍?”

钟虞放轻了嗓音,“我没有立场和理由站在制高点指责,况且陛下刚才应该也听到了我对卫英说的话,我只希望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又怎么会指责陛下残忍?”

离尤盯着她,面色微微缓和。

“记得别用这张嘴说出什么寡人不想听见的话,”他握着佛珠轻轻滑过她脸颊,似笑非笑,“否则寡人就让你说不出话来。”

卫英的尸体被拖了下去,雪继续纷纷扬扬,很快地上便不再剩半点痕迹。

钟虞一只手被男人温热干燥的手掌紧握着,他像平时把玩佛珠那样揉捏她的手指。

忽然,空气中浮动起隐约的梅香。

是梅园。

“你说你是被迫扮作钟韫。”

钟虞没料到他突然问起这件早该说清的事,于是老老实实回答:“当初哥哥他跌下山坡摔得昏迷不醒,父亲不愿官职旁落,就让我顶替。”

“为了小小一个谏议大夫的官职,胆子倒是大得很。”离尤眯了眯眼,心里已经动了杀意。

钟虞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不敢再说钟回还让自己了结性命,这可不是她同情心泛滥——她还得入宫,不论罪人之后还是孤女,这两种身份都对她不利。

她略一思忖,小心翼翼道:“陛下,父亲是一时糊涂了,您饶了他好不好?况且入宫后,我也还需娘家作一份底气。”

离尤侧首,冷哼一声,“你是寡人的女人,寡人才是你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