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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守沉默片刻:“放过人家叶端瑜吧,就看在叶家世代忠良的份上……”

……

季芳泽醒过来的时候,正是黄昏。有斜阳透过窗棱,照在地面上。

季芳泽刚睁开眼,周围已经围了数人,又是大夫又是喂水地折腾了半天。他又躺了一会儿,记忆才重新接上,顿时脸色大变。当初帝后从一个隐士高人那里,为他找来那块玉,要他随身携带,说到了生死关头能保他一命,既然现在叶澄用了,那必然是有危险。

他抓紧身边甲二的手腕:“端瑜呢?”

众人面面相觑。当日季芳泽突然昏倒,差点把他们吓疯,拼命往山下赶。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府,请来了大夫,又查不出缘由来。一共八个暗卫,如今也不必轮班了,两个回京报信,两个上山下海地去外地找大夫,剩下四个全都一窝蜂地守在他屋里,熬药,添炭,盖被子,只差要去跳楼。哪里还能想起来叶澄这个人?如今季芳泽开口问,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乙五最机灵,劝道:“殿下,叶公子那样的身手,怎么可能出事?如今必然是在军中。要不等着怀化将军来了,您再问问。”

知道季芳泽醒过来,怀化将军和陈太守接连赶到了府中。

季芳泽想着怀化将军是一军主帅,想必也不认识叶澄,况且他如今是皇子身份,也顾忌着叶澄在顶头上司那里的名声,怕给他招来非议,不敢直接大咧咧地问,只好问起当日着火的事,希望能从中旁敲侧击出一点消息来。

怀化将军和陈太守对视一眼,便将大概情况说了说。有人中药昏迷,有人被告放火这种事,自然也不能避过。

“但那名被状告的兵卒,说他当夜没在哨所,而是轮休去了,”陈太守稍微含糊了一下,“去了山间的一位大夫那里。他是半夜发现着火,才前去灭火的。很多士兵都看到他是从外往里去的,只怕放火之人未必是他。”

“我当然知道他没放火。”听着他们的话,季芳泽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如果你说的是叶端瑜,他那晚在我屋里,我俩就躺在一张床上!我睡外边,他睡里边!他有没有去放火,我还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怀化将军:这个男人,他已经不是风流,而是可怕了!

第65章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 怀化将军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觉得口供对不上, 脱口而出:“不是说他和一个相好的医女在一起吗?!”

季芳泽一愣,几乎是猛地坐起身:“他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医女?!”

难道在自己昏迷这几天,他从火海里救了什么医女出来,又沾上了烂桃花?这个混蛋也太没良心了吧?!

两人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一时牛头不对马嘴, 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空气陷入死寂。

还是陈太守见过的大风大浪比较多, 率先从惊人内幕中冷静下来, 秉持着“不能叫皇室难堪”的为臣之道, 淡定开口:“殿下竟和叶端瑜相识吗?若是殿下为他作证, 叶端瑜自然能洗清嫌疑。”

毕竟他们就是怕叶端瑜对这位不利,现在人家是一张床上的关系, 那还用再查吗?

怀化将军跟着沉声道:“陈大人说的是。”

怀化将军面色严肃, 心里却暗暗叫苦。他想起来了, 叶澄确实没说什么医女, 只说了是相好。医女是鲁平那帮混蛋一直说的。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到底是叶端瑜那混小子还有个医女做红颜知己;还是这位殿下就是他说的相好。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不知什么医女,”季芳泽手掐着被角,几乎要将那块厚被子扯烂, 咬牙切齿道,“但他当晚确实和我在一起。后来我手下的暗卫发现着火,我被护送下山, 他去了山上救人灭火。当晚他没有离开过屋子,着火的地方离我们有十几里之遥,绝不会是他放的火。”

如果别的事也就罢了,这种涉及性命和清名的事,季芳泽既然能为他辩白,自然不能让叶澄受这个委屈。至于那个医女是怎么回事,等见到人,再和他算账也不迟!

但季芳泽还记得,叶澄当初宁可划烂脸充军,也不愿给昱王做侧君的事。他知叶澄有傲气,恐怕不愿因为和他相识,受到什么特殊对待,也怕这两人因为叶澄和他的关系而看轻叶澄。于是季芳泽欲盖弥彰地为叶澄描补:“他不知我身份,只是在来虎啸关的路上偶然相识,是普通朋友。”

这个屋子里,除了季芳泽的几个暗卫淡定自如,其他所有人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殿下你在逗我?!普通的朋友,为什么他大晚上不好好在哨所睡大炕,要请假跑去你屋里睡?!最重要,你一个身份贵重的皇子,为什么要放他进屋和你一起睡?!而且还是你睡外面,他睡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