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远心里咯噔一声,预想全想对了。
——她要铲除冯家,包括对付定王,用某些看不见的、不加身的诛心手段。
“不归!”
“你也认为我待他苛刻,我不辩解。只是你不知道他前世做了什么。”她看向他,指着自己的瞎左眼,一字一字冷静道来:“当年我也失去了最敬爱的长辈。我心本不与他争战。是他陷害我们杀了慧姨以致与思鸿决裂,是他散布时疫,是他为夺位割国境,是他对我们兵戎相见。”
“欺骗休战背叛我的是他,杀了……杀了你的还是他。”
“这些债,前世我乘船追到江南,我从前视为亲手足的弟弟挟持我剩下的长辈薛茹——逼我划江南给他为王。”
楚思远上前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右手腕,指尖不住地抖。
“思鸿病重留在昌城,为这个大患,我不顾一切登上金銮殿做帝王。我还希望广梧里能多回来一个,哪怕一个也好。”
“可他坐稳南地了,知道大楚经不起内耗了,给了我茹姨的尸身。”
“我什么也讨不到。”
“无辜。”不归疲倦地闭上眼,“是啊,五年了,他今生好无辜啊。”
当年多喜爱这个手足,后来便有多憎恨。重生来到今生及笄时,那少年青稚不改,仿佛还是当时志同道合的手足同窗。
无法光明正大地憎恨。
前世的作恶也无法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