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抬起另一手拢住他:“是思远手热。既然疲累在先,为何还要逞强连跑十三圈?”
“想早退啊。”
燕回噎住,低头道:“同一屋子下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他拿下草,捻着那柄,拿草芽挨燕回的脸:“嗳,你有什么至亲吗?”
“有的。”
“是唯一的吗?”
燕回摇头:“不是。”
“那你就不懂了。”楚思远双手枕在后脑,眼神往上飘忽,“我只有这一个,唯一的,仅有的。”
“……”
“我心里也奇怪,总觉得是看一眼少一眼。这些日子都是偷来的,说不定哪天,就跟泡沫似的没了。”他怅然若失,摇头笑,“燕回,你也不懂的。”
燕回脱口而出:“子非鱼。”
……不对,他是鱼。
她只好改口:“我虽不懂,但你大可和殿下一说,这样她才知道你怎样看重,才知你的想法……”
才好对症下药啊。
他却摇头,笑得无奈:“不是时候呢,我还远远不够格,这说出来,估计也就是被当做一句笑话。”
“殿下不会的。”
“会的。”他笃定,“他们差不离的。你没走到和她并肩的地方,她便习惯用俯视的眼睛凝望你,你掀多大的波澜,从上看下去时总是显得稚气,只会叫人以为是玩笑脾气。”
燕回抠手:“小小年纪,怎的想那么多。”
“你口中的殿下想得才多啊。”楚思远两手撑在膝盖上,合指抵着渐渐挺拔的鼻梁,神情怔忡,“她不也半大孩子,心思却藏了一个大地窖似的,埋得不见天日。我知道的,我一瞧她的眼睛就知道的。那心思里也有我,可她不说,嫌我担不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