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吗?”

“记得,”傅慧点头。

傅慧一岁习字,大长老给她启蒙,那天他抬手便在纸上落笔写了个“巫”字。

“您说‘巫’,从‘工’从‘人’。”

“‘工’的上下两横,代表了天和地,中间的‘丨’,表示我们巫人可上通天意,下达地旨。”

“而所谓的上通天意,下达地旨,是指我们不但能够与鬼神(天道)相沟通,还能调动鬼神之力为人消灾纳福,如:以舞降神、预言、祈雨、祭祀、医病等。”

大长老额首:“还有呢?”

“还有……”傅慧咬了咬唇,忍着眼中的泪,“您说,我们生而为巫,天道既赋予了我们此般能力,那我们……就要担起身为巫人的职责。”

“巫人的职责是什么?”

“是,”傅慧双手拢在袖中,指甲紧紧扣进手心的肉里,“通达天意,中合人意。”

“说说这八个字的意思。”

“对不起!”傅慧无从辩解,自我剥析道,“对不起,我在得到天道启示的那刻退缩了,在深陷水火的灾民面前,又罔顾了他们内心对太平盛世的祈盼。身为巫姬,我上不能尊天旨,下不能承民意,更辜负了诸位的教导,我傅慧是巫族的耻辱……”

“大长老,”十三上前一步,拦在傅慧面前,沉声道:“够了!我们不是来开审判大会的。”

“十三,”三长老冲他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们要开什么审判大会,而是傅慧,她放不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