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忆瑾稳了心神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彦卿的父皇文治帝,母妃温氏两人均健在,高堂之上端坐的却只有魏皇后一人。
魏皇后的脸上挂着雍容的笑意,她身侧站着的是正式当朝太子,彦诩。
仅仅一眼,耳畔的欢声笑语霎时间化作一片寂静,就是他,他血洗梁洲,攻入皇城,连三岁幼童都不曾放过。梁忆瑾咬住下唇,控制着不让自己看彦诩那张恶魔般的面孔。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滴答,一滴清亮的眼泪从团扇后滚落,打在红色的跪垫上。
彦卿微微一愣,继而蹙起眉头,怎么哭了?
想起上一世彦诩在渝西犯下的罪孽,梁忆瑾将嘴唇都咬得破了皮还是没能忍住,她低着头,浓密蜷曲的眼睫上也挂着泪珠,扫过遮面的团扇,又勾出两道浅浅的泪痕来。
彦卿望着那两道泪痕,心口像被人剜了一刀。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姐姐妹妹那么多总有几个哭包,长大后风月场间的女人受了冷遇,谁还不会个梨花带雨、泫然欲泣招人疼爱的花招,但彦卿从未动容,甚至觉得做作厌烦。
可梁忆瑾的哭是那样隐忍,瘦削的肩背崩得直直的,是使足了力气却又无可奈何落下的眼泪。
嫁给自己就这么委屈?心疼之余又有些恼火。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