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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琰的车昨天不顾陈宁的反对从晋城出发,本来都还好,谁知天黑以后没有多久就开始下起雨来,本来是淅淅沥沥的一点,后面随着南城这边的几声雷响,很快就成了噼啪闷响的雨点。

谢琰他们的车停在半路上的驿站里面,谢琰一人在驿站二楼,里面的烛火旺盛,几乎将整个房间照亮。外面值守的侍卫整个晚上换了两拨,只是两拨人里面没有任何一个见到屋里面那窗口旁边的来回踱步的剪影停过脚步。

外面的雨声嘈杂,谢琰根本无法入睡,他脑中虚幻的景象丛生,原本因为林淼的陪伴而可以克制的很多症状,随着林淼的突然离开,再次发病的时候竟然像是被无限放大了很多倍,让谢琰执剑的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他身侧的胖羊崽子玉佩随着谢琰的步子摇摇晃晃的,几步之间偶尔一下会吸引谢琰的目光,让他稍稍还留存一丝理智。

所有谢琰曾经恐惧过憎恶过,死的活的人都出现在谢琰的眼前,凄苦或者狰狞,俱是张牙舞爪地显露出凶相来朝着谢琰冲来,将他bi进狭窄的角落里面,像是有无数双脚正在踩他的脑袋,他头痛得几乎觉得自己的脑袋要裂开。

谢琰的剑重重砸在了地板上,单膝跪了下去,口中喘息沉重,额角有汗水留下来。

他想开口,可嗓子里的声音却半点出不来。谢琰的表情一变再变,终于还是整个跌倒在地上,胖羊崽子啪嗒一声,谢琰低头去看,费力地伸手将那点小小的玉石握在掌心,放到唇边小心亲了亲,在雨夜里面唯一寻着了方寸安慰。

尽管如此,等天色微亮起,外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侍卫还是见着屋里的烛火被chui熄。比进屋之前状态更差的谢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还是没有打算取消这次去南城的行程。

侍卫们不敢劝,被陈宁推过来的大臣更不敢,只能身心俱颤地跟着车队重新上路,连早点都来得及提醒谢琰吃。

饿就饿一顿吧,谁知道多说一句会不会被谢琰一剑捅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