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裴花园自从修建以后,就偶尔被出租给伦敦来的贵族们度假用,这次被售出,无论是朗博恩还是梅里屯的人们都对它的新主人好奇极了!”卢卡斯爵士尝了一口牛肉后,便和约翰搭话。

约翰知道他是在旁敲侧击自己的背景,便也顺势解释道:“别看我皮肤这样黝黑通红,可我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我年轻的时候漂洋过海去了马德拉群岛,到现在这个年纪,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家产,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啦!”

“奥!抱歉,爱太太……?”

“啊,并不是您想的那样。简是我的养女,也是我的侄女。是我兄弟唯一的孩子——当然,我对她也视如己出。”约翰豁达地笑笑,卢卡斯爵士很有颜色地奉承了几句之后,便不多问了。

“我的大女儿也叫简。”班纳特先生冷不丁地开口。

简爱看向了他,微笑道:“真的吗?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呢!我刚来到这里,还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完全不了解,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很想邀请您的女儿来尼日裴花园做客!”

“班纳特可不止一个女儿!他有五个漂亮的女儿,个个都是朗博恩的骄傲。”卢卡斯先生接过了简爱的话,语气中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

“她们是我的掌上明珠!”班纳特先生笑了笑,他习惯了这样“调侃”,“如果您愿意的话,爱小姐,我会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的。”

简爱满意地点点头,她对班纳特的五朵金花可是好奇极了!“晚些我写一封手信,请务必帮我带给班纳特夫人和小姐们!奥,对了,卢卡斯爵士,您也有女儿吗?”

“是的,我的大女儿叫夏洛蒂,她与您年龄相仿,一定也能谈得来的!”

简爱点点头,许诺一定会写一封邀请信给她的。卢卡斯爵士很高兴,哪怕尼日裴花园的继承人是一个年轻小姐,她也一定需要社交的,如果夏洛蒂和她成为朋友,何尝要担心没有条件优越的年轻人认识呢?

约翰见简爱已经很顺利地为自己找到了新的潜在朋友,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他一直很担心简爱守着自己这个老头子,没有朋友可怎么办!这下好了,简至少能认识六个年轻的小姐!

约翰放心地开始和卢卡斯爵士和班纳特先生聊了起来。他走南闯北,非常擅长和人打交代,很快就把朗博恩和梅里屯的状况摸得一清二楚了,卢卡斯爵士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知无不言。班纳特先生虽然对谈论乡里的情况没什么兴趣,但是却对约翰波澜壮阔的前半生海岛经历充满好奇。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漂洋过海地游学,可惜早早继承了家业,也只好守在朗博恩了!”他叹息道。

“您的家庭那么幸福,这可是什么样的财富也买不到的。”约翰安慰道。

“爱先生,您以为班纳特先生在抱怨,实际上他在炫耀哩!”卢卡斯爵士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午餐结束后,两位乡绅都准备告辞了。他们接受了爱先生的请求,为尼日裴花园在下周就要举办的舞会帮忙邀请宾客。他们俩在餐桌上也看明白了,那位少言寡语的达西先生对朗博恩和梅里屯并不感兴趣,他偶尔的几次对话,都是因为那位简·爱小姐。而约翰·爱先生对待他的态度也是十分信任。

“班纳特,这可真是无功而返啊!”卢卡斯爵士在路口与班纳特先生告别时,感叹道。

班纳特先生回朗博恩后,家里一团乱。从围墙上摔落晕倒的莉迪亚让班纳特夫人的老朋友一次次地造访,而他带回去的“坏消息”则让她彻底晕了过去——这次就连嗅盐也没用了。晚间,朗博恩的马车飞快地从镇上驶来,带来了焦头烂额的医生。

班纳特先生叹了口气,深刻感觉到,夫人的老朋友也要来拜访他了。

且不说朗博恩的兵荒马乱,尼日裴花园也在沉浸离别的愁绪里。

“好吧,我能理解,你回到英国了,一定要去伦敦看望乔治安娜的。”简爱有些泄气。她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手中捧着笔记本,上面却像鬼画符一般,昭示着主人的心烦意乱。

达西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在船上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他知道简爱对他的感情并不浅薄,可是她的理智和冷静总是让她很难表现出浓烈的感情,这让他有时有些疑惑。现在她的不舍,却是在离开时才让自己真切感受到了她的爱意。

“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乔治安娜一定也想见你了。我去接了她,就到尼日裴来——如果你欢迎的话。”

“一定欢迎!”简爱的眼睛一亮,补充道,“还有阿黛拉!如果她没有回桑菲尔德,并且也愿意来做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