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些个朝中的官员脑中,女子皆是愚昧而善妒的,为了爱人仕途通顺,还不知要怎样与别人下绊子,说不得他们便将自己这些日子的不顺全都怪罪在了全然无知的昭宁公主身上。

更莫说以苏钊为首的一帮老臣了,原先昭宁公主入朝主事,他便已经是满心的不情愿,眼下好不容易握住了把柄,又想昭宁公主小小年纪便将这些个旖旎情思放于脑中,哪里还肯甘愿。逮着那些个三从四德的言论竟像是得了圣旨一般,朝着皇帝狂轰滥炸,非要将这座稳稳护着昭宁公主的皇座炸出了豁口来。

昭宁冷笑道:“本宫最是个公私分明的,偏生那些个人,总喜欢以自己去忖度他人,看什么都带着这样或那样的恶意。眼中什么都是不堪的,什么都是有预谋的,他们如此熟悉这些,想必是都为了家中子孙做惯了与旁人下绊子的事吧?实在是可笑!”

“公主所言甚是,只是眼下,实在是需要好好应对一番方好啊。”一个幕僚叹道,“尤其是那位苏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偏生如此喜欢操闲心,三番五次与我们找麻烦,还是寻些什么过错,解决了才好。”

“那个老顽固,一时半会儿能寻出什么错来?”另一个幕僚连连摇头,“真是,若是能找几个人将他打上一顿,让他躺上个十天半月——”

“莫要胡说,”昭宁公主失笑道,“又不是那等江湖帮派,说起来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几人登时闭口不言了,唯有贾琅若有所思,心下暗自盘算不提。

待到夜深了,众人皆散去,贾琅便熟门熟路往水溶房中去了。白衣神仙习以为常将他放在床上,打了热水,亲自替他擦拭了脸。

擦着擦着,便觉少年的双臂如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脖子,将小脑袋埋进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

水溶干脆将湿淋淋的绢布放到一边,将他的额发捋了捋,又揉弄了下他莹白的耳垂,压低了声音问,“可是有何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