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韩信淡然颔首,下一句单刀直入:“而今天下复乱,群雄

逐鹿,然鹿死谁手,却是已有定局。以先生之奇智,必已看清优劣,无需信多加赘言。”

说到此处,他坦然直视神色

平和的张良,铿锵有力地询道:“信此次前来,是为那一面之缘,亲口问先生一句——可愿弃暗投明?”

张良失笑一

身,摇头道:“将军说笑了。某纵肯降,项王素重猜疑,又岂会用?”

韩信却斩钉截铁道:“先生此言差矣。得贤—

—国士于身畔,项王已判若两人,若先生为真心归服,定然愿用。”

张良挑了挑眉。

他静静与韩信对视良久,莞

尔,潇洒道:“足下一番美意,某先谢过。只可惜某脾气执拗,不识好歹,注定辜负此邀。”

张氏一族五世相韩,本

是钟鸣鼎食、门庭显赫,却因秦灭六国,叫他未少经光怪陆离。

他曾宁死不服,散尽家财以招使力士,一道行刺那始

皇帝;虽误中副车,憾恨未成,却也于天罗地网中逃出生天,得太公兵法这一段奇缘。

胸中理想数度覆灭,浮沉坎坷

,终于下邳遇上心中明君。

奈何有形之物,必有消亡之时。

待到曲终人散那日,他也不怨怪沛公能力不足,才叫

梦想破灭。

张良释然一笑,眸光清朗。

若自己毕生所求,注定如那天上皓月,皎而莹莹,却高悬难及……

他宁可仰躺于泥泞,留一身傲骨,怀抱明月清辉,笑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