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应承出兵时,忽闻身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声。

众人不禁循声看去,却见一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楚将歪坐在仅

次于项羽、范增,而能与龙且、钟离眛并的次席上,疏懒抱臂,英俊白皙的面庞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虎眸充满不

屑。

那常山使者虽不知他为何嗤笑,仍是气得面红耳赤,只敢怒不敢言。

项羽疑惑地向爱将投去一瞥,询道:

“奉先缘何发笑?”

“回大王,臣下本无意失礼于人,”吕布面上笑意更深,话说得客气,那语调却透着股极气人

的漫不经心:“却属实纳罕一事。”

被他那副神态语调一勾,项羽面上仍旧冷肃,实则被引起了几分好奇心:“哦?

范增心里一紧,看了眼面无表情、喜怒难辨的项王,唯恐奉先出言不逊,将其惹恼,遂迅速帮着描补道:“奉先但

说无妨。”

吕布咧嘴一笑,接下来出口的话,却将那常山使者吓出满身冷汗来:“臣下见识粗浅,实不知这诸侯自个

儿无能遭难,请求援兵时,竟是连丁点谢礼也未许,就敢狮子大开口,劳动堂堂霸王亲征?”

不等那使者开口辩驳,

吕布已懒洋洋地甩出更吓人的下一句话:“——若非亲眼所见,臣下几要以为大王为常山王之下属,才任他理所当然地挥

之即来,招之即去了!”

他依稀记得韩信提过,这张耳不仅是刘耗子称兄道弟的老大哥,不论是河南王申阳,还是能

力平庸的前秦将司马卬,都曾是他的旧部,交际不可谓不广泛。

既如此,怎不求救于那些个有交情的老部下,却厚颜

无耻地揪着呆王这头吃亏了尚且不知、白替人奔来跑去的肥羊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