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旁观的安道全:“……”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道士若是死,也是被小官人气害死的。

西门庆庆叹气,“我是一心为先生好,却不知道为何先生如此抵触我?”

她垂下眼睫,“真不知东楼有何处做得不对,让先生一直对东楼如此抵触。”

见她如此委屈,安道全看不下去了。

他跳出来指着公孙胜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我家官人如此心善,不嫌弃你是个盗贼,还一心帮你等转圜,更把受了伤的你们接回府,好好照料,你竟这般对她?”

“道士难道就没有心吗?就分不清好坏吗?”

公孙胜被他的咄咄责问,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甚至脱口一句:“我倒是希望自己没心……”

“啊?你说了什么?”

安道全指责声太大,没有听清他的说话声。

公孙胜抬起手臂,将手指压在鼻梁上,狠狠捏了一下。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一半在黑暗中被艳色被子包裹,一半在阳光下白肤上蜿蜒着青丝,黑白分明,极冷极艳。

他声音低沉又隐忍,“我倒是真不如死在牢里!”

西门庆庆还没怎么样,安道全却气得不行。

安道全:“你这厮怎么说话的呢!不要以为郎中就不会揍人了!”

公孙胜艰难地阖上眼眸,睫毛一半颤在阳光下,一半抖在黑暗中。

他呼出一口热气,缓缓道:“现在,官人想从我这儿得到的,只怕是赔上我这条命都不够……”

他的表情像是认命,又像是不认命,苦苦挣扎,却仍旧被压着向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