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不清日子的苦力结束后,庄怜雪总算有了半天可以歇歇的时间。她坐在破旧的房子内,心酸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曾经一双弹琴的纤纤玉手,现在布满了老茧和伤疤,甚至还有和顾文昊厮打后留下的淤青。

她曾经被吓得不敢看镜子,可现在却是想看看自己此时的模样,梳洗一番,却连面镜子都得不到……只能忍受着自己身上时不时出现的白骨痕迹。

也幸好那只有顾文昊能够看得到,不然她早就被当成妖怪打死了。

在她感伤人生的时候,门口发出砰得一声巨响,庄怜雪被吓得弹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是顾文昊回来了。

顾文昊身上满身酒气,喝得烂醉,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再赌,再压上!”之类的话。

庄怜雪一听,就知道这人又是去和那些故意哄骗的官吏们一起喝酒赌钱了。

过惯锦衣玉食王爷生活的顾文昊,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普通百姓——哦,他们现在连普通百姓都不算了——的日子,依旧摆着王爷的谱。拿着每日辛苦劳作后给的那仨瓜俩枣挥霍。

每到发钱的日子,铜板刚发下来没多久,就能够以各种喝酒赌钱的理由被他再花出去。

庄怜雪被气得头晕目眩,当即指着顾文昊骂道,“整天就知道喝酒赌钱,你到底——”

“我喝酒赌钱?”顾文昊虽然烂醉,但还有力气,一把推开庄怜雪,“你也不想想我这是跟谁学的!”

“如果不是你哥哥那年喝酒赌钱后闹事,我们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你还有脸管我!”

“……”庄怜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摔门而出,一边走一边哭。

她的父母年纪都大了,在流放的第二年就相继过世。那个混蛋哥哥倒是还活着,只是比顾文昊还不着调。每天小偷小摸,有几次被抓住了之后还差点没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