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道和寇仲沉浸在功力大涨的美好境遇之中,一直练功练到日照中天。而长生诀真气的疗伤特性更让宋师道的伤势加速复原,不久之前还是个进气多出气少的重伤员呢,现在他就已行走无碍了,再像这样子在寇仲的相助下疗伤几次,宋师道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长生诀果然无比神奇,如果让死掉的任少名知道了这件事,他恐怕都要被气活了。

寇仲也十分兴奋,道:“以后我们天天一起练功,不出几年肯定就天下无敌了,再过个几十年,说不定还可以变成神仙,哈!”

宋师道看着神采飞扬的寇仲,忽然心里一热,揽上对方的脖子,就送去了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吻过之后,看着只有一点点脸红、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的寇仲,宋师道忍俊不禁地说:“瞧你,脏得像只小花猫一样,刚刚我只尝到了江水的味道。”这样一身泥泥水水的,他居然还能吻下去,再说不动心那都是自欺欺人了——连动心都说浅了,该是倾心才对。

寇仲回瞪一眼,说:“又不是我要你亲的,我还没嫌你满身都是泥呢。”他本来想把宋师道推开,但终究顾及到对方身上有伤,手上就没敢使劲。宋师道干脆得寸进尺地抱了上去,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凑在寇仲的耳边,认真地说:“小仲,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几十年、几百年都不分开。”

阳光灿烂无比,映得满天满地都是暖烘烘的金黄色,寇仲的心情也可以用“拨云见日”来形容,长久期待的感情终于有了确切的回应,此中心境绝非“甜蜜”二字可以简单囊括的。过了好一会儿,寇仲才故作平静地反问道:“你怎不说几千几万年呢?都说了我们很可能会变成神仙咯。”

宋师道怔了怔,瞅着寇仲红红的耳尖,恍然一笑,说:“真是个贪心不足的臭小子,那我们就……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噢,”寇仲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看你还算有诚意,我就勉强答应你啦,不过我们还要更勤力练功才行,三妹曾经说过,我至少都要接得住你爹的极怒一刀,否则就会变成死鬼一只,万事休提了。”

“是死鬼两只,”宋师道轻笑了起来,说:“要么就做两只神仙,要么就做两只鬼,我爹的极怒一刀……哈,我会和你一起见识的,还真是有点期待呢。”他轻轻地啄着寇仲的唇角,心中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满足感——能够在合适的时间遇上一个合适的人,而且对方也倾心于他,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满足呢?而且宋师道和寇仲还有同样的理想追求,无论是天下还是武道都可以携手与共,真是……以宋师道的淡定都快幸福得冒泡了。

寇仲也觉得他现在已经快活得像神仙一样了,心中被幸福充满,含含糊糊地说:“神仙也可以用‘只’来形容的吗?”

“……”宋师道干脆就把寇仲的无聊问题给统统吞了进去,两个人一起滚进了芦苇丛中。

别误会,他们只是抱在一起亲一亲滚一滚而已,在这种时候打野战……实在不是有情趣的人该做的事。不过这里有轻轻拍岸的浪花,还有摇头摆腰的芦苇,宋师道和寇仲嬉闹了一会儿,然后并排平躺着晒太阳,都觉得心里无比宁静。

“有船来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寇仲忽然翻身而起,向远方凝目眺去,随即喜道:“船上插着宋阀的旗帜呢。”

“那你就大喊一声让他们过来接应,玉致那丫头鬼机灵,带过来找我们的人肯定都是心腹,不必担心会泄露我的行踪。”宋师道一直懒洋洋地躺着,一直等寇仲把船招呼过来,又回头扶他,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寇仲搀着宋师道一起到了甲板上,果然见到宋玉致俏生生地立在船头。宋玉致一见两人那狼狈样,顿时脸色大变,紧张道:“哥你受伤啦?”

“小意思,养个几天就好了。”宋师道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但宋玉致显然不信,皱眉道:“你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不过这一招对付我还可以,想瞒过智叔?哥你先学会改变脉象再说吧。”

宋师道神情微变,说:“智叔在船上?”宋玉致耸了耸肩,答道:“这本来就是智叔的船,他说要跟我一起搜寻‘击杀了任少名的年轻英雄’,我可没出卖你哟。”

“……”宋师道无奈之极,只能指了指船舱,准备先和寇仲进去打理一下仪容。孰料他们才刚走了几步,一个文士装束的男子就走出了船舱,边走边说:“早就听闻了寇仲寇英雄的大名,今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