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你,”宋师道果断认错,诚恳地说:“你并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对你有偏见,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就应该彼此信任。”自从他出现在扬州,寇仲就已经开始改变了,从前宋师道认为寇仲颗花心萝卜也就罢了,毕竟拈花惹草那确实是仲少爷的“本性”嘛。

但如今他们已经决定要认真地在一起了,宋师道如果再继续对寇仲抱有偏见,那就太不应该了——少阀主暗暗反思着:这次借着宋玉致的事把话说清楚也好,以后除非是捉奸在床,否则他都不会怀疑寇仲了。

寇仲哼了一声表示接受道歉,又说:“明明我才应该怀疑吧,之前的傅君婥和商秀珣,你对她们真的没意思?”

“哈,那仲少爷你对云玉真、沈落雁还有李秀宁有意思么?这样数一数,你的红颜知己们可比我要质高量足得多了。”

“……要怪也只能怪这世上的美女太多了,但偏偏我一个都看不上,就看上了一个男人!”

“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宋师道忍俊不禁地说:“承蒙仲少爷看得起,我又岂敢不珍惜这福分呢?”说着他亲了亲寇仲的脸颊,笑道:“不如睡一会儿?受了伤还这么精神,仲少爷真是厉害。”

寇仲顿觉脸上微微发热,正要点头答应,却是忽有敲门声响起,只听得徐子陵在门外故意装作不耐烦、略带着笑意说:“饭菜都快冷了,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吃啊……亲亲我我了这么久还没够?或者是吃了些别的什么……已经饱了?”

听了徐子陵那富含深意的话,寇仲忽然有种脑袋冒烟的冲动,宋师道哼笑道:“既然子陵老妈子都做好饭了,不吃实在不给面子,走吧,我们去尝尝陵少爷的好手艺。”

徐子陵真心觉得他应该单飞,想必到时候屋子里的那两个家伙肯定会无比满意于他陵少爷的识相吧……

不过那些都是要放到以后再考虑的事了,此时此地,某对情侣吃了甜甜蜜蜜的一顿饭,而另一个人则是低头猛扒饭——总之大家都吃饱了,也是时候离开荥阳了。

荥阳毕竟是在李密的掌控之下,多留无益:宋师道倒是考虑过寇仲的伤势问题,但当寇仲和徐子陵以同本同源的长生诀真气互相疗伤之后,徐子陵就完全好了,寇仲也恢复了脸色红润、活蹦乱跳的状态,即使他尚有内伤未能痊愈,却也不会影响行动了——宋师道再次对长生诀的神奇和逆天表示无语,得了,他本来还想多表示一下温情关怀的,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当他们三人离开荥阳之后,各种消息就陆陆续续地传播了开去:比如说“影子刺客”杨虚彦成功刺杀了李密的军师沈落雁,以致这位“俏军师”香消玉殒、李密则是怒不可遏;又比如说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风头正盛的青年高手趁机夜探了龙头府,查出翟让其实是被李密给囚禁了……李密刚刚失去了得力的军师,骤然听闻这个消息,面对瓦岗军内部的质疑之声,只能“悲痛地”宣布他们的龙头老大翟让其实才是杨虚彦的真正目标,早已遇刺身亡,之前李密是为了稳定军心,才没有爆出这个惊天内幕。

虽然李密把一切罪过都推给了杨虚彦,但总有欲盖弥彰之嫌,令瓦岗军内部隐隐有了分裂的隐患,这当然是宋师道乐意看到的结局。更重要的是,无论瓦岗诸将会把翟让之死记在李密的头上还是杨虚彦的头上,对宋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须知杨虚彦可是李阀的人,这层关系迟早会为天下所知,那么待得李密战败之时,瓦岗诸将还会愿意追随李密一起投奔李阀吗?想想瓦岗军里的那些英才们:秦叔宝、程咬金、魏征、李绩……宋师道当然眼热了,而宋阀也不可能放走这些人才,一箭数雕,莫过于此。

至于名册一事,无论是李密还是宋师道都不会声张的:李密肯定会因为名册的丢失而好似芒刺在背,使得他将来再难以信任从暗线处得到的消息、更遑论善加利用了;但事实上,那本名册早就被毁得差不多了,能够如此废物利用一番,宋师道已极其满意。

少阀主当然满意了,但李密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是以他便以不共戴天的血仇和造谣生事为由,分别对杨虚彦和双龙颁下了“蒲山公令”,誓要取三人性命——令曰:凡能用计将三人生擒活捉者,除赏千两黄金外,李密会用之为军师;而拿头颅去领赏者,则可被封作瓦岗军的大将。

李密身为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军阀,定会有很多盲从之辈来找寇仲和徐子陵的麻烦,但他们难道会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