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大胜后,趁着帮众们对帮主佩服万分之际,寇仲和宋师道将“各自发展”的任务分配了下去,更约定好了联络暗记——就此,才成立没多久的双龙帮化整为零,帮众们大多回了老家开店或是做地头蛇,开始暗中壮大双龙帮。宋师道专门安排了几个机灵的帮众到洛阳去“潜伏”,但具体原因他却没告诉寇仲:谁让这家伙最近总是在他面前装相,弄得少阀主也颇为不爽,不给对方添点儿堵、宋师道都会觉得对不起他自己了。

而事实上寇仲远比宋师道郁闷得多——“怎么办啊陵少,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现在他经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我谈完帮务甩手就走,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才好了。”

徐子陵对此只能狂翻白眼,说:“你就不能随意自然一点儿吗……我的寇大爷!你整天绷着个脸,就连帮众都以为你对军师不满了,你让他怎么想?”

“你说得简单,我如果嬉皮笑脸,他就会揉我的头、把我当成小孩子哄;等我严肃起来,又很不对劲……”寇仲苦恼道:“我真是没办法了,如果他是个漂亮妞儿就简单多了,直接调情就是哩!”

“那你就和他调情好啦,笨蛋!”晕啊,仲少爷难道是玩帮主和军师的游戏玩上瘾了?越来越公事公办……搞什么东西啊!

“滚!”调情什么的,他根本就开不了口啊。

幸而这种纠结的状况并没持续多久,否则宋师道和寇仲这两个恋爱菜鸟恐怕真的要在“磨合期”分手了……话说双龙帮的人马各自乘船离开,宋师道、寇仲和徐子陵则是直接去了荥阳。

因为双龙之前基本把海沙帮给打散了,两人的声名更上层楼,却也彻底成了宇文阀的眼中钉肉中刺。但现如今北方三阀都陷入了东溟派账册带来的麻烦之中,李阀的交易记录被捅到了杨广眼前,杨广大怒之下命令李渊父子滚到他跟前伏罪,李渊父子当然不可能去送死,只能顶着叛逆的罪名匆匆谋反;独孤阀本来就和李阀有姻亲关系,自然受到牵连,宇文阀更是借机大力打压老对手独孤阀,两阀在杨广跟前闹得不可开交,以致杨广特派独孤阀出兵太原对付李阀“以证清白”……三阀闹成了这样,瓦岗军的李密倒是乘机夺取了荥阳和兴洛仓这两个重要的粮仓,等于是抄了杨广的后路,自然令得李密声名大振。

但事实上,瓦岗军的老大本来是翟让,李密此时已暗中软禁了翟让,还对外宣称他们的龙头老大翟让“抱恙在身”,只能由他李密来代掌瓦岗军政大权——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利用?无论是宋阀还是双龙都有必要插一脚的,毕竟若真的让李密坐大,对于仍旧著力于一统南方的宋阀来说绝不是件好事。

在他们三人偷偷到达荥阳的当夜,寇仲就按捺不住地潜进瓦岗军的龙头府里去了,徐子陵在府外接应,宋师道则负责退路——他们准备“捞一把就跑路”,既给李密添乱,也顺便给双龙增添“辉煌战绩”。

龙头府很大,寇仲干脆就去到了最大的几间房舍处——那里肯定住着重要人物。施展着鸟渡术轻巧腾跃,寇仲才伏至一间大屋的屋顶,对面那一间亮着灯的房间正巧就暗了下来,随即一个妙曼美人袅袅而出:正是之前想杀双龙的那个“俏军师”沈落雁。

寇仲眼睛一转,等沈落雁稍走远了些,他就潜入了她的闺房——作为李密最倚重的军师,沈落雁的屋里肯定有好东西。果不其然,书桌上摆了一本名册,寇仲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稍稍看了两眼,就惊喜地发现这名册竟是瓦岗军在各地暗线的详细记录:若想对付瓦岗军,这名册简直就是利器!

寇仲毫不犹豫地把名册揣进怀里,随即离开沈落雁的闺房、在屋顶上飞跃,他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龙头府,好去和他的军师商量一下这名册的妙用呢,龙头府中忽然喊声震天——无数守卫如潮水般涌出,大喊着诸如“抓刺客”、“沈军师遇刺了”、“不能让一只苍蝇飞出龙头府”之类的话……

真是霉运当头——寇仲暗暗啐了一口,居然这么巧,正好刺客也是今天来,白白连累了他寇大爷!

眼看着守卫们就要搜到他这边来了,寇仲只能一个翻身就闯入了一扇临湖的窗户之中:据他观察,这里应该是女眷的住处,他只要制住屋主,应该就能暂且避避风头,然后再想办法脱身。

孰料寇仲才刚欺身进入窗户,双脚尚未落地,一缕指风就从侧面袭来,直点向他右侧腰眼处——寇仲微微一惊,于空中折转身体避过袭击,堪堪脚尖触地;然而就在那时,寇仲只觉得他的左脚踝一紧,竟是给一根索链缠了个结实;他连忙弹起身来,却忽有一股劲气从缠住他左足的索子透体而入,刹那间走遍全身经脉,寇仲的身体剧烈颤动了一下,登时手脚酸麻,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