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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书哭笑不得,也是他以前作弄卫璧,不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卫璧在他面前从不敢稍有逾矩;而此时他们既彼此互许,反倒是青书给卫璧捉住了周芷若这个“前科”,看来古人云风水轮流转真是所言非虚。

卫璧见青书不答话,心下有些不虞,便说:“去看看罢。”说着便飞身往那边赶去。

青书任由卫璧牵着自己走,也不出言反驳——他自然不能说他从没爱过周芷若,说了卫璧也不会相信,反而可能越抹越黑,还是不说也罢。可是青书越不说话,卫璧反倒越生气。

不多时两人越过几条僻静小路,来到一堵半塌的围墙之外,便听到墙内隐隐有女子争执的声音,知道峨嵋派就在其内,于是两人一齐越墙而入,黑暗中落地无声,又趁势悄然上了树,隐身在树梢之中。

这里原来是个废园,围墙内遍地长草。卫璧心下有气,只瞪着凉亭那边,亭中影影绰绰的聚集着二十来人,正是峨眉派的弟子们。这树梢上居高临下,正可把全院收入眼中,青书随意一扫,便看见那边长草之中伏着三个人,正是张无忌、赵敏和小昭。

青书轻碰卫璧的胳膊,见他转过身来,还皱着眉头一脸怒意的样子,便无声一笑,伸手去抚平他眉心,又凑到他耳边,极低声地说道:“大哥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你看那边是谁?”

卫璧被青书抚在眉心上,气本已消了大半,结果听到前半句,刚要发作,后半句便听得他一愣,什么怒气都成了天边的浮云,只顺着青书的目光看去,果见张无忌、赵敏和小昭三人在伏身偷听,立时在心中暗自思量起来——他们本是说好和张无忌一起出海的,怎么会多了个赵敏?而且以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恐怕事情的走向又会回归到原处了,真是麻烦。

便在此时,忽听得凉亭中一个女子声音尖锐说道:“你是本门最年轻的弟子,论资望,说武功,哪一桩都轮不到你来做本派掌门……”这正是丁敏君的声音。

周芷若缓缓地回道:“丁师姐说的是,小妹是本门最年轻的弟子,不论资历、武功、才gān、品德,哪一项都够不上做本派掌门。师父命小妹当此大任,小妹原曾一再苦苦推辞,但先师厉言重责,要小妹发下毒誓,不得有负师父的嘱咐。”峨嵋大弟子静玄说道:“师父英明,既命周师妹继任掌门,必有深意。咱们同受师父栽培的大恩,自当遵奉她老人家遗志,同心辅佐周师妹,以光本派武德。”

丁敏君冷笑道:“什么必有深意,分明是周师妹欺骗了师父她老人家。平日里装作一副至孝纯善的样子,结果师父尸骨未寒,你便要去找野男人了。”

周芷若颤声道:“丁师姐,你若不服小妹接任掌门,尽可明白言讲。你这般胡言乱语,败坏同门清誉,该当何罪?”

丁敏君冷笑道:“你想任本派掌门,尚未得同门公认,便想作威作福,想来治我的罪了,是不是?我倒要问,你既受师父之嘱继承掌门,便该即日回归峨嵋,是不是?师父逝世,本派事务千头万绪,件件均要掌门人来打理,你却说要孤身一人脱离大家独自离去,又是为何?”

周芷若正色说道:“师父jiāo下了一副极重的担子,放在小妹身上,是以小妹非这般不可。”丁敏君问道:“那是什么事?此处除了本派同门,并无外人,你尽可明白言讲。”周芷若摇头道:“这是本派最大的机密,除了本派掌门人之外,不能告知旁人。”

丁敏君冷笑道:“哼,哼!你什么都往‘掌门人’这三个字上一推,可真是好算计,好理由。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去寻那姓张的孽种?师父曾让你发誓与他断了往来,谁料到师父才去几日,你便迫不及待要与他私会了!”

周芷若给丁敏君bi得泪睫于盈,无话可说,看得人大是怜惜。卫璧偷偷去看青书,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厢张无忌真是听得气血浮动,他既想去帮周芷若,却也知道此时他不宜出面,否则只会更糟糕。听到“姓张的孽种”这几个字时,怎么还会不知道那说的就是他自己?他暗恨丁敏君ru他父母,又内心忐忑还隐含欣喜地想到:难道周姑娘真的是来找我的么?

这时丁敏君又趁热打铁说道:“周师妹,你由武当派张真人引入师父门下,那孽种又是武当张五侠之子。这中间到底有甚么古怪,真是谁也不知底细。”而后她提高了嗓子说道:“众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师父虽有遗言命周师妹接任掌门,可是她老人家万万料想不到,她圆寂之后尸骨未寒,本派掌门人立即便去寻那姘头相叙私情。此事和本派存亡兴衰gān系太大,先师若知此事,她老人家必定另选掌门。师父的遗志乃是要本派光大发扬,依小妹之见,咱们须得继承先师遗志,请周师妹jiāo出掌门铁指环,咱们另推一位德才兼备、资望武功足为同门表率的师姐,出任本派掌门。”她说了这几句话后,同门中便有六七人出言附和。